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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護士長跟在我後面邊跑邊嘮叨:我看你呀你遲早得轉到我們外科來,你看你在麻醉一天要被李學右罵多少次!
我沒理她,幾步跑到急診科,躲過走廊上激烈的醫患糾紛,直奔車禍傷員。
一個女人,胸腹聯合傷,二三十歲的年紀,看得出還挺漂亮。
我邊按患者肚子邊叫護士檢驗腹腔灌洗液,等著床邊CT結果出來,斟酌著要不要開腹。
“家屬呢?”我隨口問器械護士。
“就在外面,斯斯文文的,有什麼事情應該不會鬧。”護士妹妹回答我。
“最好別出事兒。”我看她一眼,“實質性臟器損傷,準備剖腹。”我又瞄了眼門外,“差不多也把外頭那幾個叫進來,把病人扔給小醫生自己去打架,像什麼話。”
結果等急診科那幾個戰鬥力跟墜樓的家屬耗完,我這邊都快關腹了。閻主任進來時我正用止血鉗夾著線尾打結,他看了看生命指徵賊兮兮地笑著說嗯不錯嘛,要不你以後就到我們急診科來,前途大大地。
我說這話你有本事跟李學右說去,他要是知道你揹著他挖牆角,肯定跟你急。
閻主任說胡扯,老李巴不得把你弄出去呢,他說他帶了二三十年的學生愣沒遇到過你這麼沒慧根的。
我心裡一沉,說你瞎說。
我沒瞎說,全院都知道你不適合讀麻醉,當初我看你填志願還以為你寫錯了。
我心裡一陣不爽,沒理他,悶悶不樂地把患者給縫完了。
“家屬就在外面呢,給個機會讓你得瑟一下。”閻主任揚下巴指了指搶救室外面,“出去談話。”
我邊摘手套邊往外走:“外面那麼多人,到底是哪一個啊?”
“就靠左邊兒那個高個子,穿黑色短外套的那個。”閻主任給我一指,“往哪兒看呢,就在那邊,穿高幫靴的,對了對了回頭看了……就是那個。”
我朝他說的那人看過去,見他也在看著我;快三十的年紀,短夾克牛仔褲高幫靴,裡裡外外透著硬淨。他五官深刻,雙眸明淨,缺乏血色的兩片薄唇輕輕抿著,眉宇間淡淡地漂泊著些許我熟悉抑或是不熟悉的神情。
那一瞬間我的心就像是被原子彈炸過一樣。
“張源……?”我聽見我的聲音都變了調,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了,又像是在血管裡洶湧地咆哮;那聲音像是琵琶河,像是南汀河,像是怒江長江瀾滄江一樣滾滾而來,狠狠衝開我塵封許久的記憶之門。
他看著我,慢慢朝我走過來,稍微愣了一下,表情中透著疑惑,但言語依舊禮貌:“醫生,請問是手術結束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部開始,文案部分的頭像換掉了,把舊的貼在這裡做個紀念=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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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也請繼續支援,鞠躬:)
2
第一住院部四樓是職工食堂,中午人多,有時候一張桌子能拼四五個科室的人坐一塊兒。白椴下完手術去擠食堂,我一路跟著同他面對面坐,旁邊是幾個感染科和骨科的人,說話頗不方便。
“也不是不可能。”白椴持著筷子,愣了愣,“你本科上過伍先茂的課沒?”
“上過,怎麼了?”
“有個影片,他上課老愛放。就是一美國小孩兒,被飛彈誤傷了,子彈入腦穿過卻沒死,沒傷到腦幹。”他慢慢地回憶,“當時在神經外科還挺轟動。”
“我沒說不可能,可這事兒……”我煩躁地咬咬唇,“真他媽有點兒邪門。”
“他人呢?”
“樓上病房守著那女病人呢。”我看著白椴,“剛剛我見了他就走神兒,他一問我手術結果,我差點兒連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