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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五的年紀,身形高瘦,生得慈眉善目,但偏偏酷愛講黃色笑話,沒事兒翻翻過期《知音》,以調戲小護士為樂;見第一面時就生生摧毀了我心中一代醫學大師的美好幻象。剛去那陣兒我最擔心的就是他發現我本科畢業論文裡的貓膩,處了一段時間後到也相安無事,甚至我懷疑他根本沒認真關注過我的論文成果。陸子溱上了臺認真做事,下了臺認真猥瑣;活得實在,相處起來倒也不累。
陸子溱先後換過兩任老婆,每個都是和平分手,分走一大筆贍養費。因此這老東西對錢看得極重,隔三差五地跑到院長辦公室唸叨轉院的事兒,說崖北哪家民營醫院又出高價來挖他,待遇甚優,令他心動不已;弄得二醫院老院長也跟著挺惶惶,號召醫院上下團結一心謀發展,踏踏實實做業務。
有一回陸子溱帶著我上手術,半個小時麻醉還沒上好,病人躺在臺子上都快自己睡過去了。陸子溱沉著臉站在手術室外面燒煙,邊抽邊罵,說敢情那病人的神經是鐵打的?再弄不好就跨院找人去,洲邦上個月新來的麻醉副主任,切個闌尾都比你們快。
我一個激靈看他:“您說誰啊?”
“洲邦上個月新聘了個海歸博士,傳得挺神,說上了臺子摸神經跟摸自己似的,十秒鐘完事兒。”陸子溱抖抖菸灰,“你說咱們院要是有這種人多好。”
“你聽誰說的啊。”我知道他說的是白椴,心裡頭還隱隱地有點兒高興。
“上禮拜天跟洲邦的一個院長打麻將時候聽說的,說是個小白臉,三十歲不到,技壓群雄。”陸子溱笑了一下,又看看手術室裡手忙腳亂的麻醉師,“誒,你說換了是你你想跟誰同臺?洲邦那邊兒就拿這個勾我來著。”
“洲邦也挖你去?”我看他一眼。
“是啊,洲邦副院長跟我是牌搭子來著,每回一上桌子就開始念,我耳朵都快起繭了;先是說錢,後來就說人。”陸子溱自己突然一樂,“別說,要不是看著我跟老院長的交情,我早跳槽了。”
我愣了愣:“我還以為你每次就跟老院長開開玩笑,洲邦畢竟是民營。”
“民營怎麼了,我就覺著民營挺好。”陸子溱掐熄了菸頭教導我,“你以後要是出息,我也鼓勵你去民營醫院。現在公立醫院論資排輩的這一套套,我看著就煩,埋沒人才。你現在看著洲邦不上道,那是剛起頭兒,洲邦是崖北民營裡面難得的全科醫院,捨得花錢留人才。你就看好吧,不出十年,洲邦能跟咱們二醫院分庭抗禮。”
陸子溱這邊剛說完,手術室裡麻醉就上好了。陸教授又對小麻醉師鄙視了一番,飛快地重新換了衣服上臺了。
手術是肝臟腫瘤切除,陸子溱帶教時不喜歡多說話,整個手術室都挺安靜。我邊跟著他分離組織邊琢磨他剛剛跟我說的話,隱隱地覺得有意思。
25
週末我回老宅陪著外公外婆,適逢大舅舅回老宅吃飯,吃了飯我跟他窩在廂房裡剝水果,順便跟他討論起買房買車的問題。大舅舅對我的購車計劃批駁了一番,說你年紀輕輕一分錢沒賺還好意思拿著你媽的錢去買大奔,我看你們這個年齡開輛東風標緻差不多了,開賓士坐寶馬,你不怕折壽啊?
我說你這人挺討厭啊,我在鳧州開沃爾沃,被你綁回來了開標緻?
他想了想好像是覺得有點兒不妥,說行,那上限就是邁騰;你也是個敗家敗慣了的,回來了我得好好兒整治一下。
我說那房子呢,你上次說的那小聯排有信兒了沒有?
大舅舅說哦,這事兒我倒是給你留了意的,飲馬河那邊有一套200多坪的小躍層,樣板間,要是定了能直接搬進去。
“上回我從那兒經過,順便看了看,環境什麼的都還不錯,至少比你在鳧州的那套好。你要是有興趣哪天跟我一塊兒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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