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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非,我是真想把你當兒子。”
“不用!”我一下子站起來了,右手筆直地伸出去指著他,“鍾垣,你……”
我抖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再說一句話。鍾垣看我的眼神始終鎮定,這讓我很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有父親,儘管那個父親很禽獸很畜牲,可我樂意;我樂意看他用熱臉貼我的冷屁股,我樂意言行尖刻地去刺激他,我樂意看他受傷失望,不為什麼,就因為他是個不合格的父親。
我手臂懸空了數秒,終於放下來,憤然坐下。
我推了一張紙一支筆在他面前:“你把授權委託書簽了。”
鍾垣往那張律師函上掃了一眼,又看向我。
“你他媽籤不籤?”我有點兒火,“脖子伸那麼長等著砍頭呢?”
鍾垣愣了愣,還是摸著筆在委託書上籤了字。
“你他媽欠我的。”我惡聲惡氣地收好委託書。
“是。”他淡淡答道,“謝謝了。”
我哼了一聲,轉身欲走。
“你不問問我跟喬真是怎麼回事?”他在身後問我。
“老子沒興趣!”
邢戈宇站在院子門口抽菸,見我出來了挺驚訝:這麼快?
我淡淡地啊了一聲,自己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個圈,問他鐘垣脫罪的機率有多少。
他笑笑,說廢話,只要人是清白的,一審我就給他弄得出來,你放心好了;整個鳧州市,除了我沒人敢這麼跟當事人說話。
邢戈宇拿到委託書以後就開始上手做案子,首筆律師費還是從我賬上打過去的,轉賬的時候又弄得我心裡一陣鬱悶,心想等鍾垣出來了我得連本帶利地要回來。我突然想起白椴的話,說我這人老是在為別人的事情操心;我心說是,還是你瞭解我,我這人,天生就他媽一條賤命。
邢戈宇研究了卷宗,說第一,喬真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目擊鐘垣的車在喬真的小區出現過,凌晨一點半鐘垣家的小區錄影才證明他回家;第二,喬真手機上最後一個電話是鍾垣打進來的,喬真還接了,通話時間只有兩秒,接通後馬上結束通話,但發生在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內;第三,從喬真氣管裡找到了幾根纖維,其中就有從鍾垣羊毛圍巾上落下來的;第四,鍾垣沒有不在場證明,喬真家裡一屋子都是他的指紋。我聽得眼皮一跳一跳的,直奔主題:那孩子呢?
邢戈宇一攤手:當然是鍾垣的,要不你以為警方是怎麼懷疑上他的。
操,我煩了一陣,後來又想,也好,反正現在鍾垣不是我爹了,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
這還只是證據上,你看看這動機。邢戈宇又抽給我一沓紙,嘖嘖稱奇:喬真死前還是鳧山師範的研究生,鍾垣是你們鳧大的教授,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鍾垣的口供說是喬真去聽他的講座,這就不說了。喬真的同學有證言,很多人都知道喬真在別的學校傍了個教授,一心想早點嫁過去,對方沒同意,兩人為這事兒一直很不愉快;現在喬真剛懷上孩子一個月,接了個鐘垣的電話就死了。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說這他媽不是邪門兒麼,證據鎖鏈都齊全,就差犯罪人口供了。
邢戈宇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資料,說所以啊,夏老闆,這案子你得給我加錢啊。我說你有把握?邢戈宇眯著眼睛笑了笑:把握還是有的。我問是什麼,他還是笑:那律師費……
我火了,順手扯了張楊善堂給我的銀行匯票:背書!我馬上背書給你!你這個奸商!!
邢戈宇看了眼數字:別別別,沒這麼多。我哼了一聲,找了張數額小的背書給他,邢戈宇一張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喜滋滋收好了匯票,攤開資料夾繼續跟我談案子。
法醫推測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十點到凌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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