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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聽到一片門窗開啟的砰砰聲。
「虎賁衛的潑皮狗在哪裡?」
「敢在這裡攪事,打死這些虎賁衛的潑皮狗!」
「誰都莫攔著俺,俺要一個打十個!」
轉眼之間,原本人跡稀疏的小巷裡,擠出了至少百餘人,而且大多數服飾都是羽林衛。
「你瞧,我說我可以一個打十個。」陳殤向愣住了的虎乳兒擠了擠眼。
而堵住他們的那些人神情比起虎乳兒更是呆滯。
「你……你竟然如此下流無恥,竟然叫人?」
「這不廢話麼,你們連主帶僕加起來少說一二十人堵著我,我不叫人等你們來砍嗎?我陳殤乃鹹陽四惡之首,能倚多為勝時我為什麼和你單挑?再說了,方才你也沒有給我單挑的機會啊!」陳殤叉手在腰,哈哈大笑。
「單挑……對,單挑!」虎賁衛眾人中有一個忽然大叫起來:「我們來尋浪子陳殤單挑,你們羽林郎若是不講規矩倚多為勝,那就儘管來好了!」
說這話的正是方才獰笑之人。
虎乳兒本來以為這樣喊全是廢話,卻不曾想那些衝上來的羽林郎之人,聞言都停住了腳步。
「果然是陳殤!」
「這廝定然又是勾引了別家的妻女,給仇人找上門堵住了!」
「若來者不是虎賁衛,我就在這裡看著他給人揍!」
「就是就是,不如這般,打跑了虎賁衛之後,咱們將這廝揍上一頓?」
陳殤額頭上冒的汗,比起這幾個虎賁衛的人還多。虎乳兒不動聲色地再往旁邊去了去,讓自己離他更遠些。
他實在無法判斷,陳殤吼一嗓子喚出這麼多人來,是他的幫手還是他的仇家。
「陳殤,我要和你單挑,單挑,你敢不敢?」那獰笑之人見圍上的羽林郎越來越多,心頭有些發慌,又向陳殤道。
「答應他,答應他!」周圍一片起鬨聲。
此時天色漸晚,遠處已經隱隱傳來暮鼓之聲,六百響暮鼓之後,鹹陽城便要宵禁。陳殤略有些蕭瑟地攤開手,將手中的劍掛回馬背之上。
「要單挑,儘管來!」他向著對方招手。
那獰笑之人見他放下劍,當下也將自己的劍扔給同伴,微微蹲下身子,然後怒吼了一聲,向著陳殤撲過來。
兩具身體狠狠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虎乳兒知道,這叫角牴,也叫相撲。
京城中的力士們,如果不想見血,就會以這種方式展示自己的勇武與力量。
陳殤的力氣與技巧都相當出色,但他的對手也不是弱者,雙方你來我往,各自摔了對方幾個跟頭之後,不約而同,又分開來。
「劍?」對方道。
「生死勿論?」陳殤昂然回應。
「看來你很囂張啊……那便生死勿論吧。」那人一邊說,一邊後退。
但他沒有去取劍,而是讓出了身後一人。
身後這人面容白淨,兩道眉幾乎連在了一起,長相非常有特色。
虎乳兒看了他不只一次,因為這個一字眉給他的感覺,比起剛才那獰笑者還要危險。
彷彿就是一柄出了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陳殤可不怕他。
自詡為鹹陽城中第一流劍客的陳殤,雖然有些吹噓,但他少小學劍,起於襄漢,後仗劍行走於河洛,最後來到鹹陽,這一路與人鬥劍的次數,即使沒有八百,總也有百了。
幾乎未曾敗過。
「稷下譚淵。」那一字眉走上前來,手中抱劍,向陳殤抱拳。
陳殤還沒有反應過來,外邊有人驚呼:「稷下十劍之一……你不在齊郡,怎麼會來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