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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時二刻,趙和回頭望了一下已經關了門的棺材鋪子,有些無奈地看著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賈暢:「你那位吉大哥為何非要找我?」
「吉大哥說你人狠話不多,是做大事的,對你高看一眼,想要與你結交,你這廝休要不識好歹!」賈暢哼了一聲:「我倒沒看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那天也就是打了我們一個不防備,否則我一個便可揍你倆個!」
「呵呵。」
「你呵啥呵,不服的話等會咱們就試試!」
「呵呵呵呵!」
「該死的,你這廝是真想找打!」賈暢被趙和「呵呵」得煩躁不安,跳起來就要打趙和。
趙和冷冷看著他,賈暢頓時又沒了脾氣。
雖然賈暢個頭比趙和高出一個頭,但想到他那天擊倒趙吉的乾脆與狠辣,賈暢的勇氣頓時消了大半。他縮了縮脖子:「你這廝還說是流落街頭,吉大哥說了,你手底下分明是有本事的!」
趙和的心忽然回到了銅宮之中。
從六歲開始,就有一位短須的老人開始逼著他學劍,那位老人不是教授他的諸人中最嚴厲的,但卻是下手最狠的,僅為了一個拔劍的姿勢,他就不知挨過多少打。
「如果你沒有天賦,那麼至少得有毅力。」他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偷懶時,那老人一邊用樹枝抽打自己一邊說話的神情。
當時他是笑眯眯的,但現在再回憶,他的笑似乎是苦笑,神情中帶著失望。
兩年前那老人又是用那苦笑、失望的神情看著他,留下「可惜」二字便離世而去。
「吉大哥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他想要許多有本事的人幫他,如今看上了你,你這廝還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哼,你手底下再有本事,還能強過樊令麼,他無人賞識,不就只有屠狗為生?」
他們說話之間,就已經到了牛屎巷巷口。
樊令家便在此處。
他家門前有塊空地,地面上帶著暗黑之色,還有濃重的腥味。趙和到這裡皺了皺眉,哪怕在銅宮哪種地方,他也不會讓自己居住之所髒臭成這模樣。
不過再近些,又嗅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狗肉快好了!」賈暢咕嘟嚥了口口水。
除了狗肉的香味,還有吆喝呼喊之聲,一群從十三四歲到二十餘歲不等的男子,或赤著上身,或袒著胳膊,正在一棵老槐樹下聚成一團。在他們旁邊,則燃著一個火堆,火堆上燉著一個陶甕,狗肉香味正是從這陶甕裡傳出。
「趙和,你可來了,快快,這邊有酒!」
在人群之中的趙吉抬頭望了一眼,歡快地向趙和招呼道。
趙吉現在的打扮有點與眾不同,他下身穿著絲綢的緄襠褲,上身卻是赤著,只是從左肩到右肋繫著一根腰帶,腰帶上掛著一串鑰匙、十餘串銅錢,每當他有所動作,這些鑰匙銅錢就碰在一起,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對於自己異樣的妝扮,趙吉很是坦然。
在趙吉對面,則是屠狗者樊令。
樊令穿得比趙吉還少,只有一件犢鼻褲,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完全不顧骯髒地趴在地面上,瞪圓了眼睛盯著眼前倒扣著的一個碗。
「如何,現在勝負如何?」賈暢已經迫不及待衝過去,兩眼放光,完全把趙和忘了。
趙和則是慢慢走到那邊,有人給他端起一個碗,碗裡溢著刺鼻的酒味,趙和接過後沒有喝,而是隨手放下。
「字!」樊令叫了起來。
他喊完之後,便將那倒扣的碗掀起。碗下掩著的一枚骨牌露了出來,果然是有字的那一面。
「哈哈哈哈,樊狗屠,你又勝了,這一串錢歸你!」趙吉哈哈大笑,完全不以為意,從自己斜跨著的腰帶上取下一串銅錢,扔在了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