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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和偏著頭,看著自己新衣上的痕跡。
「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他輕聲說道。
「是不是真的,帶回去細問就知道了,咱們將他帶到刺奸司去,那邊準備好了刑具,便是鐵打的鋼鑄的,到了那裡也得乖乖吐露實情!」
審訊者將趙和的胳膊向後別去,想要將趙和帶走,就在這時,有人大叫起來:「王夫子,蕭大夫,街坊鄰居,有人要抓阿和走!」
喊話者是趙吉。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口,身後跟著鬥雞兒賈暢,還有兩個隨從,此時一臉激怒,大聲喊起,原本就處於變聲期,這嗓音可不是很好聽,驚得四周寒鴉亂飛,樹枝上的積雪也束束下落。
趙和望了他一眼,不由苦笑出來。
如果王夫子和蕭由在此,或許會替他交涉一番,但是除他們之外的街坊鄰居,誰會為他這樣一個只來牛屎巷半年的窮小子出頭?
就連他名義上的師傅平衷,恐怕都是有多遠躲多遠,不會為這事情與官府交涉。
但出乎趙和意料,趙吉這一嗓子喊出,沒有片刻功夫,呼拉拉足有數十人從各家各戶裡衝出。
有從牛屎巷出來的,還有鄰近巷子出來的,不少人手中還有棍棒刀劍,紛紛圍了上來。
哪怕見到抓人的是虎賁軍,他們也沒有就此散開。
「你們想做什麼,造反不成?」審訊者大怒。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抓人?」有人叫道。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阿和是個好小子,雖然話語不多,但勤快肯幹,昨夜還立了大功,官府當給獎勵才是!」
街坊們七嘴八舌地圍上來說話,虎賁軍不過五人,轉眼被圍住,眾人七嘴八舌,堵得審訊者一堆話都無法說出,只能連連後退,原本被他抓住的趙和,也被鬆開。
圍聚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從數十人變得上百人,趙和還在揉著自己身上捱打的地方,轉眼間便有位看上去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大娘,將他頭一摁,讓他低下身去。
緊接著,眾人你拉一把我拖一下,將他便從人群中拽出,塞進一家人家的側門之中。
譚淵見圍來的人越來越多,心中不妙,猛然拔劍,轟的一聲在身前虛劈,厲聲喝道:「虎賁軍替朝廷辦案,你們是想抄家滅族麼,不想抄家滅族,就給我讓開!」
這一下,街坊鄰居彷彿被嚇著了,然後人群散開,離得遠了一些。
譚淵一看,趙和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經沒有人影了。不僅趙和不見了,樊令母子、趙吉,也全都不見,剩下的都是那些後來的百姓,對著他們在指指點點。
「該死,該死,這些刁民!」審訊者大怒:「這些刁民在放縱要犯,在與賊人勾結!」
「我們沒有與賊人勾結,倒是聽說昨夜裡虎賁軍與賊人勾結了!」
「就是就是,若不是虎賁軍與賊人勾結,賊人怎麼夜間能入城?」
「就算虎賁軍沒有與賊人勾結,至少護衛京城不利,昨夜我們可是與賊人打了半夜,官兵這才到來,而且來的是更遠的北軍,並非近在身邊的虎賁軍!」
「真不要臉!」
「難怪羽林軍稱虎賁軍為潑皮狗,我看連潑皮狗都不如,狗好歹還知看家護院!」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未免有些大了,全都傳入他們的耳中,包括譚淵在內,所有的虎賁軍都是羞怒交加。
譚淵可以肯定,自己這一行並沒有和什麼盜匪賊人勾結,他們昨夜更是第一時間出動,將公孫涼等新貴所居的平安坊給護了起來。但這是在豐裕坊,昨夜激戰最兇的地方,也是損失最重之所,對方以此怪罪,他們也無法反駁。
「交出方才的那兩個小崽子,否則大軍入坊,全坊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