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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和喉節不受控制地咕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多謝,你自己吃了吧。」
若是平衷和他老孃那等人物,就算不給他吃,他也要想法子弄來填自己肚子,可這小姑娘卻全是一片善意,他反而不想去佔對方的便宜。
小姑娘看到王先生與平衷站得稍遠正在說話,壓低聲音說道:「是我爹爹專為你買的,他說平三叔這個人在第一天肯定要尋藉口剋扣你一頓,不過平三叔不是惡人,他再來嚇唬一番,以後你的日子能好過些。」
趙和心中微微生出感激之情。
他暗暗記下此事,伸手接過了蒸餅。
一來是腹中飢餓,二來他也怕王先生離開後有什麼反覆,因此他向那小姑娘道了一聲謝,便撕下麵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雖然是小口的吃,但他幾乎沒有做什麼咀嚼,所以吃得很快,僅片刻功夫,兩塊麵餅就被他吃淨。他拍了拍手,又向王先生行了一禮,那位王先生微微一笑,又與平衷說了兩句話,便牽著女兒離開。
他女兒走的時候還回頭向趙和笑了笑,兩隻眼睛彎成月芽兒,笑容極是溫暖。
「你這小崽子,還不快幹活去!」王先生走之後,平衷瞪了趙和一眼喝斥道。
「這位王先生是什麼人?」趙和一邊忙活,一邊打聽道。
他現在也有些明白平衷是何等性格,這位棺材鋪的老闆正如王先生所說,貪心刻薄,但是那種有壞心無惡膽的人物,因此倒不怕他。
「哼,一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平衷一邊開始刨板子,一邊說起話來。
從他口中,趙和得知,王先生也是一位奇人。他單名為道,字佐之,自幼失怙,家中產業賣盡,靠著豐裕裡鄰舍間幫襯長大。他極為聰慧好學,十六歲時就學有所成,又有孝名,受到某位貴人的賞識,被舉了孝廉,成了一名清閒的小官。他對權勢沒有太大興趣,感念鄰舍當初相助之恩,所以不去鑽營升官,而是在家裡辦了所私學,專教豐裕裡子弟讀書。也正是因此,在豐裕裡這位王佐之有很高的聲望,同那位蕭由蕭順之一起被視為德高望重之人,鄰舍有什麼事情,都愛尋他二人主持公道。
平衷雖然嘴中貶低王道,說他是個吃百家飯長大的,但趙和還可以聽得出來,他也覺得王道比較可靠。
「那位蕭大夫呢?」借著這個機會,趙和又向平衷打聽起蕭由。
蕭由對他的態度實在太可疑,趙和總覺得心裡發虛。
「蕭大夫熟知法典律令……哈,你這好偷懶的,問這麼多做甚,快幹活去!」平衷原本要回答的,但看到有人進門來,將趙和趕去做事,自己迎了上去。
「咦,平三,你這怎麼多了個小廝?」
來的人也是平衷熟人,一開口就讓趙和嚇一跳,他的嗓音大得如同雷鳴。他不由向來人望去,只見這傢伙身材粗壯膀闊腰圓,赤膊著上身,將衣服系在腰間,露出毛乎乎的胸膛。他一開口,便有撲鼻的酒氣衝過來,燻得趙和趕忙讓了讓。
「我這邊新收了一個學徒,樊狗屠,你不去關撲賭博,來我這做甚?」
「今日關撲賺了錢,正好老孃總是念叨身後之事,我便來看看,上好的壽材,給我備上一口。」這大漢說起正事,聲音稍低了些:「老孃拉扯我長大不易,我雖是個沒好脾氣的,但總得讓她老人家對身後之事滿意!」
「你這狗屠,別的都不足道,唯有孝敬母親這一點,讓我高看一籌——既然是要替你老孃挑一口好的壽材,你看這一口行不行?」
平衷一邊拍著一口棺材,一邊吹噓起來,明明就是一口柳木的棺材,卻被他吹噓得勝過了金絲楠木。那位樊狗屠原本就有三分醉意,這聽得頭昏腦脹,直接拿出了一小枚金餅晃了晃:「我不管你那許多,按這個價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