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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覺得自己有點累,其實是很累,連著幾天沒好好睡覺了。一屁股坐在樓道邊上的長椅上,站都站不起來。老媽打了個電話問我怎麼好幾天不回家,我說案子太忙。掛了電話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白蘭搖醒,她滿臉歉意的勸我回家睡覺。我拉過她的手輕輕握住,說不放心你一個人留下。
白蘭領我上四樓,進了她的值班室。房間不大,中間有扇屏風。睡會兒吧。白蘭指著屏風裡面的檢查床說。
我搖搖頭,伸手想把她攬進懷裡,白蘭向後猛退了一步。我覺得臉上一陣燒灼,徑直走到窗前,有什麼事就喊我。說完和衣躺在床上。
白蘭關燈輕輕合上門走了,黑暗中我心裡百味陳雜,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連趁火打劫這種不要臉的事都能幹出來。
沒過多久白蘭又回來了,沒開燈,摸索著走到窗前,往我身上蓋了床被子,一股來蘇水的味道。我閉眼假寐家裝渾然不覺,心裡幸福的要死,前途一片光明。
終於沉沉睡去。
我是被懷裡的手機吵醒的,揉著眼睛看窗外,天還沒亮。懵懂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電話是白蘭在一樓搶救室打的,聲音抖得厲害,讓我趕緊下樓。
跑得太急,我在樓梯口碰翻了一隻垃圾桶,鐵皮做的筒蓋沿著樓梯一路滾下去,丁零噹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樓裡迴蕩。
白蘭父親的顱內壓再次升高到危險的標準,不需要專業知識我都明白,腦袋裡的出血點又出毛病了。值班大夫給主任打了電話,倆人的意見一致,不能等了,立刻手術。
白蘭嚇得居然忘了哭,一手攥著筆,另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捏著手術單,她看我的眼神裡充斥著驚恐和不安,象個被受了驚嚇的兒童。我走到她身邊重重的拍了她一把,告訴她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你也是個醫生。
白蘭低頭簽完字,扔了筆鑽進我懷裡,渾身顫抖著使勁抱我,瘦弱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勒得我上不來氣。
我小聲在她耳邊唸叨,放心沒事,心虛得厲害,額頭和手心全是汗。
在手術室外等待的那段時間長得令人髮指,像是在平底鍋裡融化一層黃油,然後把心當成牛排放在裡面煎,嗞啦嗞啦的直冒煙。
我給老秦打了個電話,通報了和平刑警隊對趙東仁等人的詢問情況。老秦聽完沉默了半天冒出句話,那邊沒什麼事就回來吧。我趕緊告訴他金大鍋很值得懷疑,估計還要再提審一次。老秦說你抓緊時間,咱們這邊也有點新東西。
掛了電話我坐在白蘭身邊,她抓過我的手搭在肩上,把頭靠進我的肩膀。我們都沒說話。
我知道此刻應該和白蘭一起作些類似祈禱之類的事,雖然我們都沒有宗教信仰。可我就是無法集中精神,老秦的電話讓我腦袋裡亂七八糟象鍋煮沸的什錦濃湯。關於兩起案件的無數細節翻滾升騰上來卻無法把握,轉瞬間又沉澱下去,我隱約覺得肯定有什麼東西能把它們串聯得條理分明。可就是沒辦法理清,或許因為我身處醫院,或許因為我身邊有個白梅,或許因為我太疲憊了。
漫長的等待中我居然睡著了,還做了個夢。一部電話機一塊巧克力還有一把鑰匙在我眼前飄來飄去。我猛然驚醒。我想我知道在建委403時趙東仁為什麼表情反常了。
連下水管都掏過的趙東仁,不可能在403遺留下俯仰皆是的巧克力。
還有那部電話機,我相信趙東仁清理房間時一定拿走了那部電話,試圖讓可能進入403的警察忽略這一線索。而電話機離奇的重新出現,顯然說明還有一個人進入過建委403,此人的目的很明顯,幫助我們透過通訊記錄找到趙東仁。條條大路通羅馬,即便我們沒有追查白梅的手機,早晚也會在進入403時發現她和趙東仁之間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