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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獨秀轉了幾個地方,沒有找到廁所。出了門,來到一片空曠地,遠遠的見一個年輕女子姍姍而來,同店的一位考生竟拉下褲子,蹲在一旁。陳獨秀心裡厭惡,咕噥了一句:&ldo;妖孽!&rdo;生了一陣悶氣,陳獨秀回來和慶元說了。哥哥說:&ldo;小便胡亂找個地方方便了,若出恭,只好等晚上天黑了。&rdo;陳獨秀只好等天黑出門,走到屋後無人處方便,卻踩回一腳的晦氣。進屋後,一屋子的人都不高興。不知是誰在叫罵:&ldo;這麼難聞,是誰假正經呀?白天不去,偏要等晚上去。&rdo;陳獨秀好一陣子不自在,只好不做聲,讓人叫罵了一會。
躺下來後,陳獨秀想起那位花枝招展的女房東,便問睡在一旁的考生。那考生輕輕地說:&ldo;我們都中了美人計了。那個漂亮姐是房主臨時請來招攬生意的,等我們交了錢,早已領了賞錢拍拍屁股一溜煙了。&rdo;陳獨秀說:&ldo;原來是這樣。&rdo;旁人已是鼾聲如雷,陳獨秀翻了幾個身,久久難以入睡。他想:這時和女人睡覺,大約不會推辭,但叫我當街獻寶,絕對不幹。
離考試還有一些日子。第二天,陳獨秀、慶元、慶元的先生等人約了一起逛街。
回到客店,昨晚和陳獨秀挨鋪的考生捂著腫起的臉頰,睡在床上呻吟。陳獨秀問:&ldo;怎麼了?&rdo;他哼了半天,說:&ldo;剛才去釣魚巷,錢沒有帶夠。&rdo;陳獨秀一聽,差一點笑出聲來,趕緊用手捂住了嘴。他以前聽說過嫖妓不帶夠錢要捱打,想不到這回真給他遇上了。
吃過晚飯,一位考生坐在窗前看上海《時務報》。陳獨秀稀罕,說:&ldo;等一會給我看看。&rdo;陳獨秀以前沒有接觸康有為、梁啟超。他將這張《時務報》讀了又讀,對梁啟超的&ldo;變亦變,不變亦變&rdo;十分感興趣。這一晚,他又沒有睡好覺。
八月初七,考生進考棚考試。考棚被分隔成十餘丈長的號筒,每個號筒隔成一個一個的號舍。每個號筒要住上近百個考生,號舍又低又矮,像鴿子籠似的排在那裡。進考場時,考生吵吵嚷嚷,蜂擁而進,惟恐找不到號舍。陳獨秀背著包袱左右顧盼,差一點被人擠倒,還是慶元拉他找到了號舍,代他領了試卷。這時,陳獨秀已三魂丟掉二魂半。
陳獨秀那條號筒緊對著一堵高牆,是一條長巷。考試分3場,一場3天,要考9天,所以考生都背了燒飯的傢伙。進了號筒,考生便將鐵鍋掛在對面的牆上。8月的南京,正是火爐季節,中午燒飯,到處濃煙滾滾。考生為了避熱,伸出身子,半探在號筒中答卷。考試第一場,慶元的先生還斯斯文文地穿著老布對襟褂子,其他考生早已把小褂子脫去了。
下午,陳獨秀拿著卷子,冥思苦想,只見一個徐州大胖子全身一絲不掛,頭上盤著辮子,腳踏一雙破鞋,手拿試卷,在號筒中走來走去,大腦袋晃動著,口中還念念有詞。陳獨秀見了,像賈寶玉丟了通靈寶玉,發了一陣呆。沒想到在大清朝的科舉場,竟有這等有辱斯文的事。&ldo;妖孽!&rdo;陳獨秀心裡想。這時,赤條條的大胖子,搖晃到陳獨秀號舍前,猛地一拍大腿,口中念道:&ldo;今科必中。&rdo;把氣喘吁吁的陳獨秀嚇了一跳。
這一回,昭明太子沒有幫陳獨秀的忙,兄弟倆雙雙落榜。
關東遭喪亂
從南京回來,陳獨秀與高曉嵐完婚。婚禮那天,陳家親族、本家來了不少人,陳獨秀的大姐夫、商人吳向榮,小姐夫、畫家姜筠之侄姜超甫都來了。婚禮雜事主要靠兩位已出嫁的姐姐和嫂嫂張氏操持。高登科穿了皇帝賞他的馬褂,請了不少當地有臉面的人到場。高曉嵐同父異母的妹妹高君曼(小名小眾)也從霍丘趕來參加姐姐的婚禮。陳、高兩家熱鬧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