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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0日,周恩來在成都會見了地方實力派和一些民主人士。
住在蓉城的楊鵬升寫信告訴了陳獨秀。
陳獨秀是一石擊起千層浪,情緒波動很大。
去年上半年,朱蘊山來看他,還勸他去延安。
他回信楊鵬升時說:周恩來和其他人比,稍通情理,&ldo;然受一班小人挾持,也難以自拔&rdo;。
陳獨秀不知道1938年蘇聯處決米夫後,王明已失勢。
7月10日,陳獨秀給臺靜農寫了一封信。
陳獨秀收到臺靜農6月份和7月1日兩封信,談到刻印陳《小學識字教本》事,說:&ldo;編譯館書向歸商務出版,其預算中想無印刷費,特意籌款刻本書,恐怕是一句搪塞的話。
陳可忠館長5月13日呈文預支陳書稿費5000元,教育部長陳立夫批准後,剛寄陳獨秀3000元。
陳獨秀還沒有寫收據,他想將此款退回,作刻印費,並請臺靜農轉告陳可忠。
夏天,連根(王文元)來信,講託派臨委做出決議,認為陳獨秀致濮德治(西流)的信,視託派為極左派,仍堅持機會主義路錢,所以無法接近,無法合作。
幾天後,陳獨秀回信認為託派錯誤的根由,是不懂資產階級民主政治的真實含義,從列寧到托洛茨基都不懂,把資產階級民主政治全部否定了。
資產階級民主政治和無產階級民主只是實施範圍狹廣不同,內容上都一樣。
託派刊物《破曉》載文為蘇聯征伐芬蘭辯護,陳獨秀認為這樣會導致和&ldo;死狗&rdo;妥協。
陳獨秀的信發出不久,托洛茨基在墨西哥被人暗殺了。
石牆院外有大黃桷樹,夏天樹葉茂密。
樹旁有一個小雜鋪店。
吃過晚飯,陳獨秀喜歡站在樹下和村人閒談幾句。
陳獨秀方言很重,川南人聽了似懂非懂,只是笑。
8月2日夜,黃桷樹葉一動不動,整個山坳子像悶在蒸籠中。
坐在樹下,陳獨秀漫不經心搖著扇子,想著如煙的往事。
身旁的竹床上,潘蘭珍已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半夜時,昏昏欲睡的陳獨秀叫醒了潘蘭珍說:&ldo;房間裡像是有什麼東西?&rdo;&ldo;野貓吧?&rdo;潘蘭珍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再聽了一會,沒聽到動靜。
潘蘭珍翻過身,又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黃桷樹葉終於搖動了,陳獨秀叫醒潘蘭珍,說:&ldo;進屋吧。
進門時,潘蘭珍差點給地上的被絮絆倒,她雙手發抖地點上燈,櫥子裡的裡外衣服、被褥行頭散落一地,她的駝絨被、羊皮襖,還有陳獨秀的皮袍都不翼而飛。
陳獨秀的一箱書稿,也遭橫禍,不見了。
楊彭氏勸潘蘭珍:&ldo;明天我陪你去石橋鎮報案。
陳獨秀說:&ldo;幸虧楊老先生遺墨不在這裡,否則也遭殃了。
到鶴山坪後,陳獨秀幫楊家整理了《皇清經解》、《楊魯承先生遺作六種》。
楊家在合作印刷所自費印了1000本《皇清經解》。
陳獨秀的幾個印章也一起丟失,其中有楊鵬升在武昌為他刻的陽文&ldo;獨秀山民&rdo;印。
第二天,陳獨秀寫信給楊鵬升,對失竊事淡淡寫了幾筆後,便轉筆請楊鵬升寫字,請楊夫人和平畫畫,他想找4個好友寫4幅字,4個女士畫4幅畫,拼成4條屏。
潘蘭珍提醒他說:&ldo;你不是答應為他父親寫墓誌嗎?&rdo;&ldo;以後再說吧,剛剛失竊,鵬升也不會來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