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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小，很輕。像她這樣的人，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大聲說話。

“對啦，”我又說，“你跟張欣婕很熟？”

“她是我讀大學時的師姐。”

“哦？這麼說，我跟你的年齡應該差不多呢。你是哪一年的？”

“八四年的，今年二十二歲，你呢？”

“我比你大一歲。”

“嗯。”

又沉默了。我不說話，節婕便不會主動跟我說話。

快到萬佳百貨的時候，我又說：“對啦，你說你看過我的小說？”

“嗯，有一次欣婕姐跟我說她有一個朋友是寫推理小說的，我覺得很好奇，便讓她把那些小說給我讀一下。”

“你看過哪些？”

“《德恆高中謀殺檔案》、《天極島謀殺檔案》、《李氏山莊謀殺檔案》等等吧。”

“哦？連《天極島》和《李氏山莊》都看啦？那兩篇小說我把它寫出來只用了幾天，但構思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

“嗯，我也覺得那兩篇寫得很不錯，結構很精妙，結局很出人意料，不過情節中有一些小矛盾。”

“例如呢？”

節婕一連說了幾個我的小說中的矛盾之處。這些BUG，有些網上的讀者已經提出過，有些則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讓我聽了覺得恍然大悟。其實把小說寫完以後，我反覆看過無數次，修改了不少BUG，沒想到仍然有漏網之魚。是節婕的心思比我細密，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另外我知道了一件事：節婕讀我的小說時，非常認真，絕對不是一目是行。因為她能說出很多連我自己也忘記了的細節，而且說得一點也不錯！

沒想到我一直在找話題，原來我的小說，就是我和她之間最好的話題。我們正聊得興起，卻已到凱茵豪園了。經過保安亭的時候，保安叫停了我。節婕在車裡向保安打了聲招呼。

“哦，原來是節小姐呀。”保安說，“對啦，節小姐，你回家後要注意把門窗鎖好。”

“嗯？怎麼啦？”

“新聞說有一個被公安通緝的殺人*犯逃到了長江路一帶，現在或許就在附近呢。”保安故意用很陰森的語氣說，一邊說，還一邊望了望四周。

“啊？*犯？”一剎那間，只見節婕臉色變得慘白，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度恐懼、絕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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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我是餓狼

“哦？我有聽說過。”我說，“就是專門*穿紅色衣服的女人，之後殺害的那個殺人犯吧？”

“對！就是他！”保安說，“不過他好像是先殺人，再姦屍的。”

“我聽新聞說他被通緝，逃到了中山，但不知道具體在中山哪裡。現在他在長江一帶？”

“對，剛才電臺的新聞說的。”保安說罷，又不安地望了望四處，接著說，“所以嘛，今天晚上你最好留在你女朋友家裡，陪著她。”

我女朋友？一轉念間，我已明白保安所說的是節婕了。我沒有去澄清我和節婕的關係（因為沒有必要），只是說：“知道了，謝謝你。”

接著我駕車來到節婕家樓下，把車停好，送她上樓。到了她家門前，我說：“好啦，你小心點，把門窗鎖好。我先走了。”

“嗯，謝謝你送我回來。”節婕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不客氣。”我笑了笑，轉身離開，才走了幾步，忽然聽身後的節婕叫道：“樂揚！”

她的聲音雖然還是很小，但可以聽出，她叫這兩個字，放開了吼嚨，幾乎用盡了力氣。

我轉過頭去：“怎麼啦？”

“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