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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聞狄的襯衫,但是沒有穿他的外套,再怎麼說,出了這間會議室外到處都是監控,襯衫下擺束在褲子裡還可以稍微遮掩一下寬大,但是外套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了的,他今天是來這裡談合作的,並不想被人看見其他樣子,再橫生枝節。
白塵見他只穿著襯衫出來也沒有說什麼,與他一起架著聞狄往專用電梯走去,辦公區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少了不少麻煩。
兩人把聞狄帶回辦公室裡的休息室,白塵看了看手機,道:「宋先生,衣服已經送來了,我去拿一下。」
宋時應了一聲,又道:「他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白塵道:「不太確定,有時候一個小時左右,有時候要三四個小時。」
宋時垂了垂眸子,轉頭笑道:「那還要麻煩你幫我訂個餐,一會兒我還要去會議室,餓著肚子可不太行,我沒有什麼忌口的。」
白塵應道:「好的。」
宋時坐在床邊,看著聞狄緊閉的眉眼,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去描繪,六年了,他的樣子變得愈發成熟而深邃,可即便是閉著眼睛,都磨不滅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桀驁與野性,那股子桀驁不馴甚至比年少時還更加張狂。
安靜下來,他終於能好好回想聞狄今天的一舉一動,還有他說的話,那樣失控的狀態下人都是憑本心作答,宋時不懷疑答案的真假,可是卻會驚慌。
聞狄說,喜歡宋時。
聞狄喜歡他。
宋時在驚訝過後便是不可抑制的喜悅,然而在喜悅過後,又不可避免的在心中詢問。
他是一直喜歡他,還是在他走了之後,才明白他是喜歡他的?
可能對有些人來說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可是這對宋時很重要,哪怕連他也覺得,聞狄在他回來後,能喜歡他,和他重新在一起,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也不妨礙他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同樣重要。
他甚至在想,當年的事情究竟是另有隱情,還是這個所謂的隱情只不過是他在察覺到聞狄對他不是報復之後,憑藉著其他人隻言片語,或許並不算什麼的蛛絲馬跡而臆想出來的推測。
只不過是因為,他想證明聞狄是一直喜歡他的,聞狄從來沒有耍他。
只不過是他想證明,聞狄像他一樣,也念念不忘了六年。
人總是會從一個怪圈踏入到另一個怪圈,宋時像是被套在其中的旅人,周圍大霧瀰漫,屬於他的光亮就在前方,可是他被圈著,怎麼都到不了那裡。
他竭力想保持體面,卻怎麼都逃不過狼狽。
宋時閉了閉眼睛,俯身趴在了床邊,他累極了,來自於靈魂的倦怠感讓他支撐不住,終於沉沉陷入了黑暗裡。
他的手依然放在聞狄的臉頰邊沒有收回,床上躺著男人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雙眼,他眼中的紅意還未褪去,像是一隻虛弱的惡鬼,他垂眸看了看床邊趴在臂彎裡的青年,安靜的房間裡能聽見他均勻又安穩的呼吸。
聞狄用臉頰碰了碰他的指尖,又抬手輕輕握住,放到唇邊輕輕親吻,這個吻不同於任何一次親吻,充滿了珍視與虔誠的意味,不含一絲情·色,就像是教徒在親吻他的神明。
白塵推門進來,看見聞狄醒了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這次抑制劑的作用消失的尤其迅速。
聞狄還有些模糊的記憶,目光落在白塵已經纏了一圈紗布的脖子上,眉眼微暗。
「抱歉,」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沙啞聲音的輕聲說著,像是怕吵醒宋時,「這個月的工資和獎金還有年終獎翻倍。」
白塵剛還染上警惕的眼瞬間就亮了,甚至覺得他還可以再被聞狄掐一次。
聞狄垂眸看著宋時後頸上的創口貼,邊緣處還能看見一絲微暗的血跡,他抬眸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