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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誠已經四十五歲,現在是江州警隊刑偵部門隊長,這半年來一直是他帶著沈嘉和張藝,算是一個不錯的前輩。
程城忽然轉身,看向他倆。
倆人走過去,聽到程城問她:「你怎麼看?
沈嘉工作時間短,經驗少,現在最多接觸的都是一些簡單的案子,像這種兇殺案,今天算是頭一回。
旁邊張藝朝她擠眼。
她擔心說錯,猶豫道:「還是您說吧。」
程城道:「你覺得像自殺嗎?」
沈嘉看向一望無際的海岸,又看了一眼死者,道:「江城人應該都知道,這一片暗礁多,如果真的是從上面跳下來,肯定會造成大面積的軟組織挫傷,重者會骨折,我想一個人要自殺的話,應該不會讓自己這麼痛苦。」
「還有呢?」
沈嘉:「她身上好像沒什麼傷痕,就是腐爛嚴重,幸虧這一片水質好,要不然這個溫度,一週時間,早就面目全非無法辨認。」
程城拍拍她的肩,朝前邊的同事吩咐了兩句。
又對他們道:「你們倆去上游看看。」
「是。」
走出警戒線,張藝道:「程隊對你寄予厚望啊。」
沈嘉:「切。」
張藝道:「不過你剛才在看什麼?」
「什麼?」
「你掀開白布的時候,好像有些緊張。」
沈嘉:「有嗎?這種事多少都緊張吧。」
張藝聳了聳肩。
有任務在身上,倆人自然都比較重視,開了車,直接就奔上遊方向去了。過了一會兒,雨慢慢的停了下來。江城的路還是堵著。
車裡,沈嘉說:「早知道走去了。」
「上游距離燈籠山挺近,我們順便去那邊看看。」張藝說,「萬一找到點什麼證據就好辦了。」
而彼時,雨勢漸退。
太陽從雲層裡慢慢鑽出來,變成了夕陽。那個時候,江城的一切又恢復秩序。車聲,說話聲,喊聲,笑聲,關門聲,充滿了整片江城。
有一處聲音,扭曲而刺耳。
那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有一座監獄,是江州唯一的監獄。大鐵門,鏽跡斑斑,右面側下方開了一扇小門。兩邊樹木矮小,知了吵吵嚷嚷,剛下過雨的緣故,空氣清爽了不少,但溫度仍然是三十七八度。
門被刺啦著緩緩推開,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他剪著很短很短的毛寸,眼角有一道拇指大的疤,穿著黑色的短袖,黑褲,渾身上下一種不可靠近的氣息,沿著路邊走去了公交車站。
兩個小時後,車停在一個酒吧門口。
現在還是個白天,酒吧沒營業,但門開著,從外面看,裡邊黑漆漆的。他推開門進去,沒人在。四面都是桌椅,吧檯上擺了很多酒和飲料。
他徑直開啟一瓶,倒了一杯。
吧檯旁邊有個小門,門裡不時傳來喘息的聲音,抵在門上,咣當震動。過了半天,才慢慢平息下來。
半刻鐘後,一個女人先走了出來,穿著裙子,領子很低,落了一根肩帶,扭著腰伏在門框上,看著吧檯邊上眼神淡漠凌厲的男人,嘴角勾了勾,一笑。
「還沒營業呢,哪來的呀?」女人問。
「我找陳江。」聲音很低。
女人敲了敲門框,頭也沒回,道:「找你的。」
門裡的男人胡亂穿上褲子,隨手拿了件短袖,光著膀子就出來了,邊走邊套衣服,罵咧咧道:「誰他媽喊老子——」
話一出口,愣住。
「啥時候出來的?!不是說下週嗎。」
「提前釋放。」
陳江穿好衣服,笑:「你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