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三回 太上之意 晉封遼王(第2/3 頁)
前明因何而亡?
對於這個問題,幾乎大夏朝每個儒生都會脫口而出:“宗室之禍”。
萬曆名相張居正《論時政疏》指出了五大問題,第一條就是宗室驕恣,他認為“今之宗室,古之侯王……今一、二宗藩,不思師法祖訓,制節謹度,以承天休,而舍侯王之尊,競求真人之號,招集方術通逃之人,惑民耳目。斯皆外求親媚於主上,以張其勢,而內實奸貪淫虐,陵轢有司,朘刻小民,以縱其欲。”
事實勝於雄辯,前明的例子告訴後人,宗室親禮越隆則國用越發睏乏。
殷鑑不遠,高皇帝認為宗室不能過盛,亦不可過分削弱,於是分封肅、涼二王,既為強壯根基拱衛皇室,也因肅、涼二王亦是少有之才,束之高閣殊為可惜,不若出為邊將為國戍邊,用宗室之才而不添國用。
而今開國百年,四王九邊之勢已成,去哪兒給蕭天放封一個塞王去?還有,那滿天下的儒門子弟,又拿什麼理由去說服他們?
下意識的,忠順王覺得把忠義郡王封為塞王一事實在不妥。
“陛下,封王一事非同小可,一個處理不妥,民間與士林之非議恐盡歸於天子。”說完,忠順王飛快地掃了皇帝的臉色,斟酌了一下言辭:“父皇年紀大了恐怕有些念舊,對這件事的關礙恐怕估計有所不足,臣弟所畏懼的,乃是有人從旁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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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順王的話直言不違,幾乎指名道姓。
但淳治帝聽了卻是面色依舊,也不開口,只是默默拿著空了的酒盅不斷地把玩著。
嘩啦啦!
良久,淳治帝自己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又調轉壺口給忠順王斟酒。
忠順王悚然一驚,忙垂下頭連道不敢。
“呵呵,如此拘謹,還是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連御書房外那棵藤蘿古柏也敢爬的莽八郎麼?”
“額……”皇帝的調笑讓忠順王摸不著頭腦。
淳治帝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盯著忠順王:“那樹愈發茂盛了,你現在還敢爬麼?”龍袍抬起,遙指暖閣外。
御書房外的那棵古柏乃是高皇帝親自命宮中大匠移栽過來的古樹,久遠的歲月變遷使得木質自然地散發著一股中藥的清香,具有很好的安神作用,無論是太宗皇帝還是太上皇都極為珍視這古柏,還命專人守護。
“臣弟當初少不更事,再說那事之後不也已經被父皇與皇兄你狠狠責罰過了麼?如今哪兒還敢再犯?”
“是啊……”皇帝悠悠道了一聲,目光陡然變的有些深意:“畏懼本不是什麼,但因畏懼而驚慌失措,那才是最讓人恐懼的事情。”
淳治帝明顯話裡有話,忠順王心中越發困惑,只覺得今天皇帝表現太過奇怪,只好撓著頭對淳治帝苦笑道:“臣弟愚鈍,皇兄你有話就直說好了。”
“依朕所見,可封忠義郡王為遼王!”
“遼王?!”忠順王失聲道:“且不論此舉幾乎等同在北靜府口中奪食,遼東險要之地封給忠義郡王,豈非養虎為患?”
北靜王府鎮守遼東,如一柄利刃插在北狄心腹之地,成孤懸之勢,兇險萬分。但外則有北靜府、瀋州、建州衛成掎角之勢,內則有廣寧三衛與薊州鎮首尾相應。正因為北靜王府的存在,朝廷在遼東一線的力量相比前明有了極大加強,內外層層的防線也讓朝廷應對北狄更加遊刃有餘。
“朕又沒說將朝廷之地分封出去。”淳治帝好笑地道。
“啊?”忠順王這下是徹底糊塗了,但見皇帝神秘一笑反問道:“你可聽過直搗黃龍一詞?”
“自然是知道的。”忠順王下意識道:“嶽武穆語其下曰:‘今次殺金人,直到黃龍府,當與諸君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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