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第1/2 頁)
剩下那些附風而來的投機茲亂之輩,就徹底放棄了。只是因為他們多少可以分攤廣府的注意力和壓力,才勉強驅使跟著。
按照事先的約定,收到誠意和示好之後,下一步他該分兵了。
他並不奢望真能攻進首山宮所在小長安,或是幕府樞要雲集的老城三區,或是水師雲集的下城番禹區,但是其他方就多少有可為之地了。
無論是左城還是上城各區,鉅富豪商公卿貴族,比比皆是,大小門市,商家倉房,林立茲比,數百載的太平繁盛積累下來,又沉澱在這座城市裡的財富,那將是一個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數目。
同時這裡還是嶺外,乃至從南天竺、到安南的西海道,扶桑到夷洲的西海道,諸多海藩、屬國,無數物產和財貨,最大的陸上集散中心,所謂水陸珍奇,薈萃一地。
單是寶泉街的大小物產交易所,和南海會社總部下轄的錢聯,各家南北票行,就號稱動則進出千萬的錢流。
應該可以和哪些大人物,談個好價碼,或是,談不成也可以讓他們刻骨銘心一會了吧。
就在距離陳子河十幾步外,另一名老兵,也在心情複雜的看著他。
他是一名最底層的暗子,時間長的幾乎要忘記自己最初的使命和出身了。見過了太多的人和事情之後,有時候覺得,如果這樣終老一生,也好。
按照慣例,在望要之所的軍城鎮戍中,來自樞密院的觀軍容廳,和監察五房的兵科判事,都會安排一定數量的暗探。
時間期限任務不等,很可能幾個月道幾年,也很可能是一生都沒有啟動過,就這麼泯然塵世。
對於一名曾經有所複雜的過往和經歷的他來說,清遠鎮的條件不怎麼樣,但遠離權力中樞又擁有交通便利和相對的人員流動性,卻是最適合他這樣的人,隱姓埋名終其一生的地方。
起碼是作為一名老軍戶,含飴弄孫的老死在靠椅上,或是兒女環繞下嚥氣在床頭,但是清遠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打斷了他最後一點苟活殘喘下去的景願和奢望。
他倒是寧願自己沒有被人找到,也不必面對某種抉擇,事實上,他很懷疑廳裡那些蛀蟲,是這麼在滿是塵灰的故紙堆裡,找到自己記錄的。
然後急吼吼的找上門來,威逼利誘的開出一大堆條件,只要他能夠在關鍵時刻,稍微犧牲一下,就能夠過往一筆勾銷,得到崇高的榮譽和地位,以及青史留名之類的。
可以預期,只要進了廣府,天曉得這些傢伙,病急亂投醫還會開始什麼樣的條件。
可是,這些對他還有意義麼。
只是從小刻在骨子的使命和職責的殘餘,日常生活熟悉的人和事物,所留下種種刻骨銘心,反覆交織在一起,讓他格外矛盾而困惑。
……
在一片和風輕浪的搖曳中,我們乘坐的海船,也抵達了番禹老港。
這次卻是意外多虧了宇文蘿蘿的能量,所謂白銀一族,不但擁有遍及東海道各大口岸的商社和代理人,以及往來的船隊,在日常諮詢的收集上,也比別人更有優勢。
這次我們就是藉助了宇文家,正好停留在陸豐碣石灣等待季風的船隊,透過簡單厲害交涉,將我們一行和這部偶遇的海兵隊,以赴援的名義,送到數百里外的廣府。
這就是廣州啊,我曾經的第二故鄉,我一邊心潮澎湃的感嘆著,一邊呼吸著有些過於溫暖濕潤的空氣,感受著哪怕是春季也有些過於灼熱的陽光。
事實上,最先出現在陸地線上的,是港口和山丘上,林立的燈塔和望樓。
甚至還有一座碩大的機械鐘塔,在濛濛的海潮和霧氣徹底散去後,就可以看到它巨大的金邊和灰白色面板上黑色指標和刻度。
反射著熠熠生輝的陽光,從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