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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這藍藍路都關門多少日子了,是哪個鬼賣給他們的。
然後有人告發八雲社的倉儲地裡,暗中私藏違禁之物,與叛黨有染,新調來的防軍和三班,輪番的上門折騰。
這在平日裡,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一下堆積在一起,就顯得觸目驚心了。就算是傻子也能覺察到其中的惡意和為難之處了。
新成立的婆羅洲會館,也託人去打探過,但是重禮厚幣背後,只得到某些語焉不詳的回話,畢竟在廣府當地活動的時間短了些,影響力不足也結交不到什麼有力的層次。
他如此想著,正想喚來自己的跟班小廝,去會館找那位居中坐鎮的前管領老蔡再做計較,大公子這次從北邊回來,似乎變了個人似得,過去的一點優柔和匠氣,卻發現沒有人在。
有些疑惑的走到一具抬杆前,突然眼前窒息的一黑,卻是被人套上黑布袋,努力掙扎叫喊幾聲,就被重重的敲打一下,昏了過去。
片刻之後,他醒來之時,已經在一個臨時佈置出來的昏暗刑房之中,被數名不懷好意之輩,被團團圍住了。
「羅三櫃,須得請您幫幫我們兄弟了……」
……
南朝的戶部,雖然被司農寺下屬的錢務、鑄印諸局和被稱為度支相的戶口色役轉運使,分走不少職權,但依舊還是國朝。司掌天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財政等事宜的重要部門。
下轄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四大部司,其中戶部分司,又是第一大部門,管領九路清正司,為部中第一等要害之處。次一等的為內俸處、現審處、督銀處、捐納處、三官內倉等外圍附屬機構;
又內設南、北檔房、司務廳、督摧所、當月處、監印處等處理日常行政庶務。
其中負責衙門的抄目、文書收發、呈遞拆件、保管監督使用印信等內部雜務的司務廳正丞盧銓,正是這其中重要而不起眼的一環。
他也是戶部為首的南朝官僚體系中上下溝通的重要「活眼」之一,所謂位卑權重,靠近上官們隱私機要的少數「內要」。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可以決定上官們所獲得公文的優先次序,來間接影響他們的態度乃至決定,這也是這些中下層官僚,最擅長的伎倆和手段了。
從某種角度上說,他便是讓宇文家在光復經營多年的匯源號,變成某種篩子最大的罪魁禍首之一。
當然了,站在臺面前的,只是一個太府寺常平署的錄事鄭七官而已,還是透過他安插的家人來行事,可謂是滴水不漏。
擁有職務便利所獲得種種真假不一的內部訊息,他可用在錢市和債市上製造出某種呼風喚雨的表象,而聚集了一幫子各個行當的人物,為他行事和獲取便利。匯源號,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節點而已。
透過這種在底層中的佈局,又為他羅織的關係網獲取種種正常渠道以外的額外收益,來鞏固他自身和背後靠山們的關係。
只是,曾幾何時,他卻被巨大的煩惱和驚恐所籠罩了,因為,他令人做的最熟的放帳和洗錢的勾當中,出現了嚴重的缺失。
負責實際經手的鄭七官,將一筆數目頗大的金錢,透過內部關係,轉寄在一家名為匯源號的中等錢莊之中,完成改頭換面的最後一步,卻在這個關口上出了狀況。
來自宇文字家的人秘密查帳,待到宣佈錢櫃重整,放在匯源號裡折轉的錢沒了,只能用自己的老本去抵償,因為這是作為他的連襟,鄭七官派遣家人勾結內部所為,幾乎沒有任何追索的憑證和由頭。
然後他徹底做蠟了。
要知道,那些大人物,才不會理會什麼天災人禍的理由,一旦知道屬於自己的分子錢出了岔子,少不得將他在內的關係人等,連皮帶骨的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