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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太太會不會攔著？&rdo;

&ldo;老太太心裡多少會覺著難過，總是她眼睛裡看著建起來的一個家嘛。不過老太太不會攔，她老人家通情達理，知道你如今的不容易。&rdo;

&ldo;老太太不會攔，倒又有誰能管到我們大房裡的事？濟民？還是濟安？&rdo;心碧略微有點激動，臉上泛出淺淺的紅暈，看著倒顯出年輕。

心錦把鞋子放在一邊，把幾個彩色線團繞好，針線上團上別好，手頭收拾得乾乾淨淨，才說：&ldo;誰也不敢攔。我是怕我們親家那邊會有想頭。潤玉才嫁過去，孃家人就要租房子典地，她公公婆婆不要把我們這家人看低了？人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是說那家都敗了還要撐花架子。我們雖沒了當家人，倒也沒窮到吃不上飯，自己先把個駱駝變成馬，妥是不妥？&rdo;

心碧低了頭想事，眼裡看到那隻沒完工的老虎鞋，順手拿過來，又取了針線，接著往下縫。才縫三四針，連針線帶鞋子扔在一邊，拍拍手，對心錦說：&ldo;不管他們了。別人怎麼看我們，是別人的事，都這麼瞻前顧後，堵了別人的嘴，苦了自己的日子，怕是犯不著。我明天就託人打聽要租房子的主家去。&rdo;

隔兩日潤玉回來，見瓦匠在牆上開洞做門，大為驚異。問了心碧，知道是家裡出租多餘的房子，馬上就說娘做得對。潤玉說：&ldo;娘當然不必去揣摸別人的心思，只怕別人倒要趕著來揣摸孃的心思呢。&rdo;

心碧一驚，問潤玉：&ldo;你這話說得叫人不著邊際了，我算個什麼？誰又會來揣摸我？&rdo;

潤玉&ldo;嘻&rdo;地一笑：&ldo;你有一群漂亮的女兒呀！有人已經把眼睛盯在綺玉思玉身上了，娘你還不知道吧？&rdo;

&ldo;誰？&rdo;心碧當笑話一樣地問。

&ldo;之賢的兩個弟弟，之良和之誠。兩個人天天變著法兒向找打聽綺玉思玉的事，還求我把她們帶過去玩。&rdo;

心碧立刻就冷了臉子：&ldo;不去。他冒家算什麼人？我們董家又算什麼人？他要了我的大女，還想要我的二女三女，也太霸道了。我生女兒也不是為他冒家生的。&rdo;

潤玉笑起來：&ldo;娘，我就知道你要生氣。不就是之良之誠暗戀上絝玉思玉了嗎？這是好事。女孩子長得可愛才會有人喜歡。要真是一輩子沒人理睬，那才叫糟糕呢！娘要是不願意，讓那兩個傻小夥兒戀著就是了，戀成個花痴，是他們活該！&rdo;

這話一說，娘兒兩個一齊都笑了起來。心碧邊笑邊說：&ldo;倒也不必那麼捉弄人。找個機會，你把我的意思告訴那兩個孩子，讓他們死了這條心算了。&rdo;

潤玉撇嘴道：&ldo;娘就是心腸太軟，做不得壞事。&rdo;

心碧點點潤玉的額頭：&ldo;倒像你能做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似的。&rdo;

兩個人親親熱熱說到這裡，心碧忽黨外面的動靜有點異常，側了耳朵細聽聽，問潤玉：&ldo;像是有人在吵架？&rdo;

兩個人開了窗戶，一齊把頭伸出去，只見綢緞店王掌櫃扎撒開兩隻胳膊，活像護著雞仔的老母雞似的，把綺玉思玉往院子裡趕，一面漲紅了面孔竭力解釋什麼。綺玉思玉是面對了王掌櫃倒退著走路的，邊走邊輪流向對方喊著叫著，很氣憤地揮動拳頭，卻又不敢動真傢伙，不得不被對方趕得連連後退。

心碧皺皺眉頭，不明白這兩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女兒怎麼會跟王掌櫃糾纏到了一起，正欲大聲發問，王掌櫃已經先看見了她，迫不及待地叫起來：&ldo;太太！太太！真是不得了了，兩個小姐帶了人要燒店鋪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