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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碧說:&ldo;這我也知道。她既走了這條路,是禍是福,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吧。&rdo;
心錦唸叨著,說是明兒個就到定慧寺,替綺玉燒把香去。
這期間,心碧一直東張西望,心神不定。桂子看在眼裡,忍不住冒了半句:&ldo;老太太……&rdo;心錦不待她說完,背過心碧,用勁地朝她眨眼睛。桂子領會過來,把嘴邊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心碧已經留神到了兩人的態度,這時候幽幽地開口道:&ldo;大姐,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娘她老人家是不是已經……&rdo;
心錦知瞞不過她去,嘆口氣:&ldo;你們逃難出去的那年,娘就過世了,算算也已經有三年了。我是怕你傷心,想著你到家茶還沒喝一口,怎好先就說這些傷心的事……&rdo;
心碧打斷她的話:&ldo;大姐不說,我這心裡也是先就料到的。娘是風燭殘年的人,若是在太平日子裡,能活個十年八年也說不定。可如今是什麼世道呢?娘她老人家有多少陽壽,能經受得起這樣的驚嚇擔憂?只苦了大姐和桂子在家料理。&rdo;
說到這兒,自然由心錦帶著,招呼上幾個孩子,齊刷刷在老太太靈位前大哭一場。順便又把濟仁的牌位也請了出來,一塊兒燒了香,上了供。
桂子一跛一跛地,把思玉她們領開,各自去認自己原來的房間,收拾床鋪。心碧到心錦房裡坐下,喝著心錦親手替她沏上的茶,不時捶一捶痠疼的小腿。她想,下面該要說到潤玉了,這是她努力要避開的傷心話題,但是終歸要說,她必須對心錦做個交待。
心錦彷彿也在避著什麼,眼神閃閃爍爍,時不時朝心碧睃上一瞥。她手裡拿的是老太太留下來的白銅水菸袋,裝菸絲,搓紙媒子,&ldo;噗&rdo;地一聲吹著火苗,把燃著的紙媒子對準煙鍋,咕嚕嚕、咕嚕嚕地連吸幾口。
&ldo;心碧你喝茶。&rdo;心錦用紙媒子指一指心碧面前的茶碗。&ldo;說了人家要笑話,我們董家的人,如今只喝得起茶末子。&rdo;
心碧心不在焉地應道:&ldo;茶末子也好,味道更容易出來。在鄉下住慣了,茶呀什麼的,有也好,沒有也罷,講究不了那麼多。&rdo;
心錦抽完那袋煙,就手從衣襟裡扯出塊舊綢帕子,把菸袋上上下下細擦一遍,擱在茶几上,兩眼定定地看住了心碧。
&ldo;曉得嗎?冒銀南和他的太太獨妍,去年就回了城裡。&rdo;
心碧手一抖,蓋碗裡的熱茶几乎灑出來一半。
&ldo;你見過他們了?&rdo;她兩眼發直地問。
心錦垂了眼皮:&ldo;冒太太來過了。&rdo;
心碧哆嗦著把茶碗放上茶几,又哆嗦著抓住心錦的手:&ldo;潤玉的事,你都知道了?&rdo;
心錦反過來又把心碧的手腕抓住,連搖幾搖:&ldo;妹妹,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可不能再多想,啊?說起來,也是我們潤玉命薄,冒家好好的家世,之賢好好的男人,潤玉她竟是沒福消受呢!&rdo;
心碧雙手捂在臉上,半天才挪開,問心錦:&ldo;是冒家太太特意來通告你?&rdo;
心錦沉吟一下,才說:&ldo;哪裡!要不是桂子,只怕她也不會登我這個門,還把我瞞得死死的呢。那天也是巧,桂子出門買東西,在街上就碰到了她。桂子當然是記掛潤玉的,馬上就問她大小姐有沒有一塊兒回來?她大概想想是不說不行了,第二天才上了門。&rdo;
心碧幽幽忽忽地說:&ldo;哪天我要到東鄉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