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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光。人們眼睜睜看著，竟沒法過牆去趕開野狗，膽小心慈的女人們受不得這份慘烈，當場就昏暈了幾個。

這事是蘭香在鎮上買鹽的時候聽人說的，回來就告訴了心碧。其時綺玉思玉都在家中。心碧不知道綺玉參加了破壞竹籬笆的行動，發表議論說：&ldo;惹那些日本人幹什麼呢？明知道那是些畜生，你咬他一口，他要還你十口！惹事的倒拔腳跑了，剩下沒惹事的人遭殃，替人頂罪，真叫作孽。&rdo;

綺玉反駁母親：&ldo;娘你這是漢奸的言論。&rdo;

心碧火了，把手裡的水瓢用勁往桶裡一扔：&ldo;娘不懂什麼叫漢奸，娘只知道那些老實莊戶人死得冤枉！&rdo;

綺玉說：&ldo;照你這麼講，大家都聽任日本人橫行霸道，都乖乖地縮了頭，讓他們打了左邊嘴巴再打右邊嘴巴？中國所以會亡國呀，像你這樣怒而不爭的人是太多太多了！&rdo;

心碧哼了一聲：&ldo;講這些理兒詞兒我講不過你，我只問：好漢做事好漢當，這話沒錯吧？&rdo;

綺玉說：&ldo;沒錯。&rdo;

&ldo;既是沒錯，那燒竹籬笆的人怎麼偷偷摸摸把事情做了，倒叫那沒做的被割一溜腦袋，叫那老太太被野狗吃了，連副屍骨都不存呢？&rdo;

綺玉心裡覺得娘這個人褊狹，只看到眼皮子底下死了個老太太，馬上長籲短嘆的生了憐憫，一點也看不到抗日大局，看不到犧牲區域性換取全體的意義。綺玉有點索然無味，再不想跟娘糾纏下去，就跑出去找千帆。在所有這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綺玉只跟千帆最為相通，最能說得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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