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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客們聽說要鬥三連場,已又重聚臺下,一見臺上這隻鬥雞,七嘴八舌,一片鬨然。
「啊呀,原來是隻最沒能耐的柿黃毛!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只餵青紅紫皂,不餵麗白柿黃毛』這句行話。」
「嘿,還有句行話呢,叫『塌眯眼,秤桿腿,最多能鬥十幾嘴』。」
「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我看耿虎的鬥雞是一雞不如一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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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風雲突變
耿虎受不了看客們的唾沫星子,臉紅脖子粗地呵斥道:「柿黃毛怎麼了?不錯,我這隻鬥雞就叫柿黃毛!可柿黃毛在臺上沒對手照樣稱王稱霸,他……王喜咋不敢撒雞放對?」
耿虎分明是輸紅了眼,惱羞成怒。
劉得寶心中的賭勁「呼」地一下子被煽了起來,捋袖揎拳地就要撒雞,吳老倌急忙扯住他。
只見吳老倌平端著旱菸袋,緊緊地盯著臺上的柿黃毛,一字一頓地道:「鬥不得!」
「咋個鬥不得?醉雞雖連鬥兩場,但皮毛無損,鬥姓也正旺,而耿虎的這隻柿黃毛就是外行人也看得出不堪一擊,難道能怕了他不成!怪不得人越老越膽小。」跟在王喜身後的施開全氣鼓鼓地道。
吳老倌搖搖頭:「我看耿虎這隻鬥雞並非真正的柿黃毛!真正的柿黃毛毛色斑雜,羽根色重,羽尾色淺,而這隻鬥雞的羽毛從根到尾卻是極純的一色,且黑紫二色間隔有序,定是以翟家雞為父本、不知精心培育了幾代的串子雞!況且此雞兩眼看似無彩,似瞑非瞑,但偶爾驚鴻一瞥,卻熠熠有神,精光大盛;還有,它那兩腿雖細,卻遍佈苞谷大的鱗花,大鱗花壓著小鱗花,分明儘是筋腱,這種腿叫牛筋腿,著力也是極大,恐不亞於醉雞的蝕心腿。而醉雞已鬥過兩場,元氣消耗過多,頭兩盤尚能支撐,只怕殘盤體力難支!要鬥,就待來年吧!」
吳老倌和王喜交頭接耳的舉止沒有逃脫耿虎的眼睛,他一聲冷笑,怪腔怪調地叫道:「哼,記得二十年前在濟南的鬥雞擂臺,有個姓吳的抱了一隻名叫黃金腿的鬥雞,連贏兩場,眼看就要把金匾抱走,第三場卻被一隻叫花孔雀的鬥雞用了一招『海底撈月』一翅膀扇下了臺!哈哈……」
吳老倌的臉漲得血紅,牙齒緊咬,額上青筋條條綻出。顯然,耿虎所說的姓吳的就是吳老倌。王喜曾聽吳老倌說起他當年曾和呂書民唯一的一場決鬥,以分毫之差敗北,而被對手當眾揭挑,在鬥雞場上這可是奇恥大辱!王喜見吳老倌這付模樣,以為吳老倌下定了鬥雞的決心,手一鬆,早已急不可待的醉雞撲楞楞飛到了鬥雞臺上!吳老倌正欲出手阻攔,已是不及,冷汗「刷」地流了下來!
裊裊煙起,兩隻鬥雞一番耽耽虎視,都從眼神中看出對方並非尋常之輩。不再試探,不再猶疑,兩隻鬥雞同時雙爪躍起,兇狠地鬥在了一起,顯然都想「快刀斬亂麻」。
果然不出吳老倌所料,柿黃毛身手不凡,啄伸爪彈,一招一式極是乾脆利落,而對於醉雞打過來的蝕心腿,它好像知道厲害似的,並不硬頂硬碰,而是身子略略一偏,用翅膀根從側面受力,巧妙地化解蝕心腿的巨大力道,可謂四兩撥千斤。
一炷香後,醉雞竟是絲毫便宜未得!瞥見耿虎掛在嘴角眉梢的微笑,王喜方才意識到事情不太妙——自己著了耿虎的激將法!反倒是吳老倌平靜下來,一把推開雞夥計,抱起鬥雞,自個兒給醉雞使水,噴出的水霧極是仔細均勻,一雙大手還不停地在醉雞身上按摩揉搓,讓醉雞儘可能地恢復體力。
戰至中盤,醉雞的動作已不如原來迅疾,喉嚨裡還不時低聲「咕咕」,似乎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柿黃毛看出了對手的信心在動搖,立馬加快了進攻的節奏,幾個回合後佔了一個小便宜,在醉雞頭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