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5 頁)
病人的情況不斷惡化,隨時都有可能死去。我抬起頭看教授,他也正盯著我。他陰沉著臉對我說:“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說的話可能值好幾條人命。我一到這裡就是這樣想的。他已經命在旦夕了!我們就從耳朵上方開始動刀。”
然後,他就立即開始動手術。有幾次,病人的呼吸還是很急促,但是終於,病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把胸膛都要撐破了一般。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眼裡充滿了狂亂和無助,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瞪著。然後,他的眼神漸漸緩和,轉化成一種驚喜的眼神,嘴角也放鬆下來。
他的身體有點痙攣,同時說:“我會安靜下來的,醫生。叫他們把我的馬甲脫下來。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這個夢讓我變得很虛弱,無法動彈。我的臉怎麼啦?好像全都腫了,痛得難受。”
他想轉動自己的頭,但是哪怕這點輕微的動作,都令他的眼睛變得有些呆滯。我輕輕地把他的頭轉回原處。
這時候,範·黑爾辛醫生嚴肅地對病人說:“告訴我們你的夢,倫菲爾德先生。”
倫菲爾德聽到教授的聲音,破碎的臉上顯出一絲愉悅,他說:“是範·黑爾辛醫生吧,你能在這兒太好了。給我一些水,我的嘴唇好乾,然後我會告訴你,我夢到……”他停下來,好像昏過去了。
我輕聲對昆西說:“白蘭地,就在我的書房,快!”
昆西急匆匆跑了出去,不久便帶回來一個玻璃杯、一瓶白蘭地還有一瓶水。我們潤溼了病人乾裂的嘴唇。很快,他便甦醒了過來。
看起來,他的大腦雖然受傷嚴重,但還能間歇地運作。因為在他差不多恢復意識後,他以一種極度痛苦而困惑的眼神盯著我,這種眼神我永遠也忘不了,然後他說:“我不應該自欺欺人,那不是夢,而是可怕的現實。”
說完,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後來看到坐在床邊的兩個人,他繼續說道:“如果我剛才還不敢確定的話,現在看到他們就知道我沒在做夢。”
他的眼睛閉上了一會兒,那不是因為疼痛或者睏倦,而是不自覺的,似乎是為了積蓄力量。當他又一次睜開眼睛後,他有了更多的力量,急促地說道:“快,醫生,快,我要死了!我覺得我只有幾分鐘了,然後我就要死了,或者比死更糟!再用白蘭地潤一潤我的嘴唇。在我死前,或者在我可憐的大腦死掉之前,我有些話必須說出來。
“謝謝你!就在我懇求你讓我離開的那個晚上,在你走了以後,我都講不出話了,因為我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像打了結。但是除此以外,我的頭腦非常清醒,就像現在一樣清醒。在你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一直處於痛苦的絕望之中,可能有好幾個小時吧。後來,我終於安靜下來,腦子也恢復了冷靜,我那時才意識到身處何處。這時,我聽到我們房子後面傳來狗叫聲,顯然狗不在它們原來的地方!”
倫菲爾德說話的時候,範·黑爾辛醫生的眼睛一眨不眨,但是他的手卻伸過來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但是從他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麼來,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繼續說。”
倫菲爾德繼續說著:“他穿過濃霧,來到我窗前,就像我以前經常看到的那樣。但是此後他變得具體起來,不再是幽靈了。他眼露兇光,張著血盆大口笑著,當他回頭朝身後那片傳出狗叫聲的樹叢看過去的時候,那些尖利的白牙在月光下閃著光。
“開始我並沒有叫他進來,雖然我知道他想進來,他以前就想進我的房間了。最後,他開始給我一些許諾,不是光說說,而是馬上就做。”
這時,教授打斷了他的話,“怎麼做呢?”
“就是真的兌現。就像以前,在有陽光的日子裡,他就會把蒼蠅送進來。都是些又大又肥的蒼蠅,翅膀發著金屬一般的光澤。而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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