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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差延禧宮那位不只十萬八千里，便是跟寶月樓那位主兒相比，也是不及的。

&ldo;娘娘，皇上不查，恐怕是為了兩個心。&rdo;

&ldo;什麼心？&rdo;

&ldo;查的過程，煩心；查的結果，揪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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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麼說人老成精，這容嬤嬤在宮裡混了一輩子，別的事情不敢說，揣度主子的心思、尤其是事關後宮的，總也能八九不離十。

乾隆爺下令不再追究的原因，也差不多就在於此。

自秦漢以來，&ldo;巫蠱事件&rdo;便從未斷過。歷朝歷代，無論誰攤上這事兒，都是滿朝皆驚，牽連甚廣。最為轟動的便是漢武帝時的&ldo;巫蠱之禍&rdo;，死了幾萬人。

乾隆爺不是不想查，是不敢查。一個小娃娃，不知道會抖出多少秘密？牽連多少人？整個後宮天翻地覆不說，便是到時候，也未必能保得住他想保住的人。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當著眾人面明說。因為他不說，太后等人也明白，他不說，那幕後之人也該有所警覺，有所收斂。

況且，不查，他就不知道那人是誰了嗎？

只是，這些話，他怎麼跟他的小妃子說呢？

望著她忙忙碌碌的服侍他梳洗，為他寬衣，臉上似是並無異色。

只是，不哭，卻也沒笑。

&ldo;含香……&rdo;

他專門留下來安慰他的小妃子，可又不知道這安慰的話，應該如何出口。

&ldo;你，生朕的氣了嗎？&rdo;

因為朕沒有查出那陷害她之人，因為朕沒有當面懲處那幕後黑手，因為朕妄圖將今晚一切揭過，令她白白跪了一個時辰，令她白白被眾人指摘，令她白白受盡了委屈。

&ldo;皇上……&rdo;

含香聲音剛出，眼圈便紅了，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睜大眼不肯讓它掉下來。

&ldo;含香不會生皇上的氣，含香只是害怕。&rdo;

乾隆見她強忍淚意，心中憐愛更盛，攔腰將她摟在懷裡。

&ldo;不要害怕。有朕在，朕絕不會讓他們傷你一根毫毛。朕已經傳旨傅恆，這寶月樓裡的太監、宮女全套換過，要他親自從內務府挑人。若再有差池，朕唯他是問。&rdo;

&ldo;皇上，我不是害怕這個，&rdo;含香摟著乾隆爺的脖子，眼淚就簌簌掉了下來，&ldo;我怕，我怕你不要含香了！&rdo;

&ldo;傻丫頭，說得什麼胡話，朕怎麼捨得不要你？&rdo;

&ldo;皇上，含香最近一直在努力學習規矩禮儀，還有我大清朝的歷史跟法典，含香知道宗人府是個什麼地方。含香害怕的是，今生再也見不到皇上了……&rdo;

&ldo;小東西，&rdo;乾隆抬手去擦拭美人兒的淚痕，揉著她細滑的小臉，&ldo;朕知道，今晚的事情把你嚇著了，可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進宗人府的。你落一滴淚，朕都會心疼，又怎麼會捨得讓你去那裡受審問？&rdo;

含香依舊不住的搖頭，&ldo;皇上，含香不是不懂事，含香也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今晚，fèng制那個布娃娃用的不是雪緞，含香還能清白昭雪，皇上還能下令不再追究嗎？含香怕再也見不到皇上，可含香也害怕，叫皇上為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