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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做題家此時就在陽臺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衣，輕輕靠著牆壁看風景。

陽臺的燈是冷白色，何意也白，像是要淡入到牆壁裡。賀晏臻心裡輕輕一動，突然想喊一聲，但又忍住了。

米輅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

賀晏臻收回目光，沒聽幾句就被米輅的口氣惹惱了。

&ldo;你媽不是也給你報了輔導班嗎?&rdo;賀晏臻冷淡道，&ldo;既然都是做題考試，你家還比小鎮高貴?&rdo;

米輅愣住：&ldo;你什麼意思?&rdo;

賀晏臻道：&ldo;沒意思。&rdo;

他打著電話往陽臺走，在米輅的驚愕中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意聽到身後的聲音，回頭朝他笑了笑：&ldo;你同學嗎?&rdo;

&ldo;嗯。&rdo;賀晏臻跟他並肩站在陽臺上，&ldo;在看什麼呢?你在這站了很久了。&rdo;

&ldo;煙花。&rdo;何意抬頭示意外面。

煙花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密集了，只時不時有幾朵升空。

賀晏臻轉身把客廳和陽臺的燈都關上，只留了玄關的一盞。陽臺的角落瞬時黑下來，窗外的煙花無比清晰。

他也不說話，跟何意一塊默默地看著外面。

&ldo;學長，&rdo;黑暗裡，賀晏臻突然問，&ldo;你剛剛……在想你媽媽嗎?&rdo;

他的聲音很輕，是怕冒犯，卻又忍不住探問的小心翼翼。

何意過了會兒，輕輕&ldo;嗯&rdo;了一聲。

他靠在牆上，眼睛仍是望著夜空，低聲道：&ldo;我發現，我記得的東西不多了。&rdo;

賀晏臻轉過臉看他。

&ldo;我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我不夠愛我媽，所以才會沒多少印象。我回想小時候，都是受人欺負和排斥。&rdo;

&ldo;是同學排斥你嗎?&rdo;賀晏臻問。

何意搖了搖頭：&ldo;其實他們還好，就只是小孩子抱團而已。主要是家裡人。&rdo;

賀晏臻：&ldo;……家裡人?&rdo;

&ldo;從我記事起，我爸就沒有抱過我。爺爺奶奶也是，我媽去照顧他們的時候只能自己去，因為他們不想看見我。&rdo;何意扯著嘴角，自嘲地笑了下，&ldo;我小時候還以為自己是私，所以格外老實，心想不能當我媽的拖油瓶……後來才知道不是，他們就是不喜歡而已。&rdo;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不被喜歡，於是是一直的約束自己，討好家裡人。以前有人到家裡，看到何意這麼乖巧懂事都會忍不住誇幾句，然而也會覺得奇怪：&ldo;小意怎麼在家裡還也這麼客氣?幹什麼都要看你們眼色。&rdo;

當然要看眼色了。何意那時候想吃個蘋果都不敢拿，嘴饞便忍著，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小心翼翼地去找他媽媽：&ldo;我可以吃一個蘋果嗎?&rdo;

賀晏臻沒想到會這樣，他感到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

&ldo;你爸也太不是個東西了。那你媽呢，她也不疼你嗎?&rdo;

&ldo;她很疼我，但……&rdo;何意說到這沉默了一會兒，&ldo;她也很不容易吧。&rdo;

過了許久，黑暗裡傳來一聲嘆息。

&ldo;大過年的……&rdo;賀晏臻轉身，走到何意身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