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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女子飲泣。
太子咳嗽一聲,「出來。」
話音落下,又聽到悉悉索索整理衣裳的聲音,然後就見一小太監、一宮女心驚膽顫地過來。
太子將兩人看了一眼,猜到定是這小太監沒了男人的玩意還想著弄女人,不耐煩管,只叫身邊太監將兩人拉去處置了,背著手來迴轉了轉,忽地想是了,傅驚鴻、傅振鵬無父無母,未必沒有個幫扶、教養他們的親戚,或是大伯孃或是嬸娘,總是對他們有恩的人,要能找到,也能轄制傅驚鴻、傅振鵬;要是轄制不了,便慫恿大伯孃、嬸娘去狀告他們兩個不孝,這不孝的罪名,民不告官不糾就罷了,一旦告了,誰也受不住——依著傅驚鴻、傅振鵬所說父母過世的時間看,那時候他們兩個那樣年幼,要沒人幫扶,早死了,這忘恩負義跟孝字混淆在一起,也夠嗆。思量一會,就趁夜發話:「叫幾個謹慎的依著傅振鵬蘇州戶籍上的地址查一查,看一看,他們老家可有什麼親人恩人沒有,實在查不出,就說傅驚鴻兩個都做官了,這麼一說,肯定有人會出來。」
太子門下的洪成領命帶著人快馬加鞭向蘇州去,去了蘇州秀水村,見這秀水村有白來戶人家,村子裡的人十之八、九姓傅,原以為好檢視,問了半天,許多壯年竟都不記得有傅驚鴻、傅振鵬這兩個人,依著太子所說,洪成撒謊說:「是傅家兩位老爺做了大官了,想在家休憩祖墳、祠堂呢。傅老爺今非昔比了,身上銀子多的是。」四處吆喝了幾遍,都沒人出來應聲,只能去尋了傅家族長問,那族長聽說傅驚鴻、傅振鵬做了官,不光不歡喜,反而有些做賊心虛地反覆問:「他們兄弟兩個當真要來報恩?」
洪成察覺到異樣,趕緊說:「那可不,京城御史大人們都看著呢,誰做了官不像著提攜一下老家,等著衣錦還鄉?兩位老爺娶妻也沒人幫著照看,他叫我們來接了他的恩人回去,我們就稀里糊塗的來了,半路上才想起來沒問恩人到底是哪個,又犯懶不肯回頭,又想恩人還有人冒充的?就趕著來了。」
傅族長聽了這話,就去領了一個瘦長臉,臉上顴骨高聳的中年寡婦過來,「這是他們嬸子。驚鴻、振鵬兩個的爹是外鄉人,也姓傅,是個孤兒,又勤快又能幹,就在這認了個娘,跟我們族裡連了宗,算是自家人。他爹有眼力,把個荒地收拾成了好果園子,又識兩個字,族裡就叫他在祠堂邊上教書。後來族裡要將果園子收回,他爹不肯,鬧了一場死了,他娘也難產死了……」
傅族長說到難言之隱處,皺著眉頭不吭聲了。
高顴骨的女人傅楊氏見洪成衣著光鮮,越發說不出話來,忽地瞥見洪成腰上大刀,只當洪成來報仇的,忙跪在地上喊:「老爺饒命!老爺饒命!振鵬、驚鴻年紀小,白給他們三畝水田荒廢了可惜了了,我們替他們種,替他們收,給他們糧食,這可不好?都是振鵬、驚鴻性子太倔,不聽人勸,非要走。」
洪成臉色有些難看,原本要來找傅驚鴻、傅振鵬恩人的,原來卻撞上仇人了,看來是當年傅驚鴻兄弟的爹孃因為果園子被族裡弄死,又因為水田,被攆出秀水村了。
「……振鵬死了,還能做官?」圍過來的一個酒糟鼻子、赤紅臉頰的醉漢多嘴問。
洪成笑道:「大老爺好端端的坐著官呢。」
那無賴聽洪成這樣說,就不肯說。
洪成覺得有蹊蹺,就問:「不知這死了一說又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們才隨著大老爺辦事,不知道呢。」
聽說傅振鵬死了的話,其他人都是一哆嗦,又有人說:「早先我去京城賣草,瞧見驚鴻一個人在城裡做乞丐,來來回回兩三次,也沒瞧見振鵬的人影。」
最先開口的醉漢懶洋洋地抓著肚皮,神叨叨地說:「那天下雨,我也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邊,被雨淋醒了,一看自己不知怎麼到了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