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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有人道:「大理寺左寺丞到。」
方才七嘴八舌的人都住了口,謝大奶奶跟謝宏嗣一同垂著頭站著,這會子忽地瞅見了商琴,先看一眼商琴那已經長開了的臉龐,心裡十分確定商琴便是她女兒,心恨商家人居心叵測,又見琳琅此時因被認親,急紅了眼睛,商琴卻安靜鎮定,不由地心生怒氣,認定了商琴知道自己的身世,卻為了怕被謝家連累連親生爹孃都不認,於是冷臉看向商琴,「好一個俊俏的好姑娘,見了自己親生爹孃也不跪下!」
商琴故作茫然地問商大姑:「姑姑,這位是誰?」隔世再見謝大奶奶,心裡竟起不了一絲漣漪,論起心酸,還不如她想念商娘子的時候難受。
商大姑道:「這是謝家大奶奶,旁邊那個是謝家大爺。」
「大奶奶、大爺好。」商琴客套地福身,就似看不見謝宏嗣、謝大奶奶戴著的枷鎖。
謝大奶奶一噎,冷笑兩聲,心中生出一股不平之氣,越發認定了商琴是白眼狼,該叫她落到他們一般下場才算老天長眼,於是臉上神色稍便,當即嚎啕大哭起來,掙扎著喊商琴:「我的兒!」
謝宏嗣只瞥了商琴一眼,神色波瀾不驚,認不認親,只為了將商家扯入泥潭,如今謝家已經倒黴了,商家倒不倒黴,又有什麼用。
「肅靜!」有門子呼喝。
謝大奶奶已經是階下囚,不敢跟人對著來,便收了聲,只嗚嗚咽咽不住看商琴,好似十分心疼商琴模樣。
大理寺左寺丞抱拳向皇宮那邊一拜,「皇上心憂萬民,聽聞江南一代柺子橫行,害的不少人家妻離子散。於是特令凌郡王清查江南柺子,查到許多鄉紳丟失女兒腹上有胭脂胎記一枚。如今便令人來認親,一辨認胎記,二滴血認親。」
聽到滴血認親,謝大奶奶當即胸有成竹,她心裡想著若是商琴這會子服個軟,她便勸謝宏嗣不滴血,一雙眼睛反反覆覆所睃向商琴,見商琴冷靜自持地不看她,不由地心生氣惱,暗道便是隻畜生看見爹孃受難,也該滴兩滴眼淚。
「商姑娘身上並無胎記,但謝家夫婦篤定她是謝家女兒,因此她只跟謝家彷彿滴血認親就好。」左寺丞又說道。
商韜、商略一家陪著商琴等著,其他人家的女眷則被領取後衙,挨個去辨認琳琅姑娘身上的胎記。
商琴站在商大姑身邊,又聽謝大奶奶趁著衙役不看她時哭著喊「我的兒」,於是醞釀一番,丟出一個天真懵懂又好奇的眼神看向謝大奶奶。
謝大奶奶一怔,哭聲一滯,弄不明白寺丞已經說清楚了,為何商琴還是那茫然樣。
「老爺,可否叫小女先驗血,她雖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但這拋頭露面的事……」商韜開口道,走進寺丞,悄悄遞了個荷包。
寺丞將那荷包一捻,笑道:「是我疏忽了,先給商姑娘驗吧。」於是叫人斷了兩隻碗過來,又拿了匕首,將謝宏嗣、謝大奶奶的血分別滴在碗中水裡。
商琴心裡有些慌張,卻見商韜將手搭在她肩頭,示意她安心,知道商韜定花銀子叫人做過手腳了,於是放心地伸出手指叫人去割,血滴在碗中,只見兩隻碗中的血如何攪合都溶不到一處。
謝大奶奶脫口道:「這不可能!」
商琴將割破的手指含在嘴裡吸了兩下,看謝大奶奶那副不拉著她一起死不服氣的模樣,微微挑眉。
「血融不到一處,可見是謝家誣告了商家。商家姑娘委屈了,快請回去吧。」寺丞忙道。
商略、商韜父子齊齊道謝,待要告辭,便又聽人說:「且慢,再驗一次!」
商琴看去,見是匆匆而來的一個王府長史,猜不到是誰家的,心跳不已,只覺這人定猜到商韜做的手腳,因此特來再驗。
謝大奶奶道:「是,正該再驗一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