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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很輕地吹了吹。
傷口不疼,卻癢癢的,像被什麼掃了一下。
陳一瀾看著她,她側臉的線條秀氣,鼻樑挺翹,長睫微垂,就這麼看著,好像覺得時光就此停住。
被她捏著的手腕情不自禁的僵硬,所有的感官都好像被放大。
比如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比如她手指的溫度,比如指尖蹭過他的手背。
風吹過水麵,吹過兩旁的梧桐木,嘩啦啦的聲音,掩下17歲晦暗且敏感的心跳。
不能被察覺的情意,躲進風裡,藏進太陽裡——無處不在,溫暖熾烈。
碘伏幹得快,溫初檸用紗布給他纏了一圈,最後繫了個結。
溫初檸一抬頭,毫無防備撞上他的視線。
——他好像看了她有一會。
溫初檸臉頰不自覺發燙,她吸了口氣,有些不太自然。
陳一瀾收回手,活動了一下手掌,「晚上見?」
似漫不經心,卻總覺得這語調,勾著人似的。
他聲音很好聽。
「……」
晚上見這三個字也太過曖昧了。
溫初檸別開視線,「我今天上晚自習吧,舅舅不在家,晚上九點半才放學。」
「ok,」陳一瀾說,「我去訓練館。」
手這樣了,不能繼續泡在水裡了。
他不太在意這個小小的傷口,只是連帶著這個被她親手系的紗布,都覺得想要珍惜。
陳一瀾去泳池旁邊的房間換了衣服,跟她一起回教室。
路過了操場,看到一角——
管明惠在跑道上助跑,在橫杆前跳躍。
「啪——」
身體觸碰到了橫杆,橫杆落下。
距離有點遠,只看到旁邊幾個女生過去,大抵是安慰,也聽不太清。
回教學樓的時候正好趕上下課,走廊裡不少嬉笑打鬧的學生。
一樓的辦公室走廊外,幾個學生在罰站,正好是那幾個泳隊的學生。
這血氣方剛的年紀,確實不太服氣。
就是因為被秦帥罰了站,心裡格外不爽。
「秦帥是不是有病呢,就這麼點屁大的事,罰我們在這站一節課不說,還要寫檢討,寫他媽的檢討啊!」
「就是啊,秦帥耍什麼威風?不就一被省隊踢出來的隊員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當體育老師了。」
「估計是他技術不到位唄,見不得別人好,就拿咱們撒氣。」
幾個人嘀嘀咕咕,彭錦輝沒接茬。
他無謂地靠在牆上,隱約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往左邊看了一眼。
溫初檸和陳一瀾並肩上樓。
那抹身影實在是太過優越,不管是放在哪裡都很惹眼。
他們並肩上樓。
彭錦輝後知後覺,總覺得這身影在哪兒見過,琢磨了好半天——是在溫初檸的手機上。
那年運動會,溫初檸在看一場游泳比賽。
見他過來,她要走,把影片關掉,手機的桌布是一道背影。
那道背影修長高挑,白色的運動褲,黑色的半靴,黑色的長款大衣,他從口袋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是一張抓拍,卻不難看出身材比例極佳,身骨線條優越。
那背景有點模糊,隱約看到是某場游泳賽。
那天彭錦輝只是跟她打了個招呼,隨意問,「原來你喜歡會游泳的啊。」
「我喜歡游泳冠軍。」
後來他搜過那場比賽,是省裡的青少年游泳比賽,冠軍,陳一瀾。
某些東西,在這瞬間一下明朗。
但隨即而來的,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