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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夕眯著眼,渾身的毛都被順平了,終於能安穩坐下乖乖吃飯。
吃完飯後,正刷著碗,冷夕忽然歪頭說一句:「哥,我週末要回一趟銀城。」
顧淮予不意外:「找顧衍?」
他的聲音裡也帶著一份咬牙切齒,之前沒細想,現在順著這個思路細細琢磨一番,當時他剛跑到金灣不久,他爸媽就直接扔下國內的生意轉移陣地出國了這件事情肯定也跟顧衍逃不了幹係。
只是這人一直不聲不響,究竟是什麼時候跟顧家旁繫結盟的?
冷夕說:「嗯,我有點事必須要問清楚,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想不通,」顧淮予皺著眉,思考半晌後說,「那我跟你一起回。」
「排個隊。」冷夕言辭鑿鑿,「我得先問,你等我回來。」
冷夕約顧衍吃飯的那天,銀城罕見的下雨了。
銀城是一個乾燥的北方城市,秋天下雨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偏偏今天下了一場暴雨,澆透了整座城市。
每次一起吃飯,顧衍都是先到位置等待的那一個,今天亦不例外。
冷夕看到顧衍一個人坐在那裡,混身上下都彷彿是從冰窟窿裡撈出來的一樣,這明明該是他最好的朋友、兄弟,本來還有一層關係是弟弟。
他一直以來都信任顧衍,從來沒懷疑過他,結果這人偏偏傷他最深。
最開始知道真相後的怒氣如今盈在胸口處,背叛、欺騙,心口好像被鑿開了一道縫,絲絲地冒著冷風。
冷夕走過去的當下就想給他一拳,但他忍住了,努力裝出一副最平常的模樣,第一句話便是:「我在金灣見到你哥了。」
語氣可以偽裝,可眼神無法偽裝。
顧衍握住酒杯的手霎時僵住了,他迅速抬眼,一眼便撞進心底最深的恐懼中。顧衍長著嘴緩了好半天,腦海中的嗡鳴聲才漸漸褪去。
他看著冷夕痛惜而不加掩飾的憤怒,竟奇蹟般地,平靜下來。
他的聲音一絲起伏也無,反而帶著笑意:「你知道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冷夕看顧衍這樣不鹹不淡地就承認了,心下震驚地同時又無言湧起一陣暴虐的情緒。
「我真的非常討厭酒。」顧衍卻不正面回答問題,反而自顧自地說起心路歷程來,「你知道麼,我從小的生長環境就離不開酒。我媽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就是喝酒,我有一段時間聞到酒味就想吐。」
冷夕一言不發聽他說。
「直到那天。」顧衍回憶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冷夕臉上,「那天我聞到你的資訊素,夕夕,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酒的味道原來還可以是這樣的。」
「夕夕,你救了我。」
冷夕根本不上他的當,聲音冷到能夠結冰:「我救了你,所以你用把我和我的oga拆散這樣的方式來報答我?」
顧衍彷彿沒聽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抹了把嘴角,聲音中帶著些淡淡的自嘲:「……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動手呢。」
冷夕體內暴虐的資訊素終於飆升到一個高度,他被顧衍一直故左右而言他的態度而徹底激怒,上前薅住他的衣領把他拎到了飯店後門的暗巷。
濃鬱的杜松子酒瞬間卷席了整片巷子,低壓的烏雲,彷彿周遭的雨滴都被冷夕的資訊素壓制了。
時間彷彿停止了,冷夕根本找不到理智,只能選擇最傳統、最暴力的alpha本能發洩自己內心的複雜情緒。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怒氣和恨意都已發洩出來,看著眼前的人奄奄一息的模樣,冷夕只覺得渾身都在發冷,他是真的不解,「顧衍,我試問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你哥更沒有。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