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第3/3 頁)
興趣,因而她對這個沈綏的印象並不差。 但心裡話可不能完全訴諸於口,張若菡只是道: “沈翊麾是個極聰慧的人,時有驚人之舉,不拘一格,很是難得。” 聽聞張若菡的評價,盧氏心頭更是欣喜。張若菡內心有多驕傲,她比誰都清楚。她這個孫女太過出色優秀,大多男子在她面前只能自慚形穢、甘拜下風。再加上小時受過刺激和打擊,她封閉內心已經許久,基本不會正眼去看哪個男子。她對沈綏的評價,真是聞所未聞得高,從未有哪個男子能獲得她如此評價。 莫非有戲?改日有機會,要讓二郎把沈家大郎招來相看相看,問問他的想法。哎呀,他若是娶妻了可不行,不能委屈咱們蓮婢做妾,得打聽清楚了才妥當。老太太心中轉著念頭,打算穩重行事,暫時不要將這樣的想法讓蓮婢看出來了,否則她又要有逆反心理。於是岔開話題,說起了年節上的一些事。 “公主晚間可要入宮中赴家宴?今晚得跟聖人一起守歲罷。”老太太向李瑾月問起此事。 可沒想到,李瑾月卻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溫情脈脈的內堂之中出現了短暫又令人難耐的靜默時刻。只見這位掌兵公主斜倚著憑几,單手曲拳撐住太陽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斜對面的坐席,出神的模樣。那一雙杏眸半眯著,暈著冷光與刺痛,威勢逼人。但是那強作的威勢下,卻藏著憂慮和忐忑,唇角抿得緊緊,隱忍、受傷又薄怒。這模樣清晰地映入在場眾人眼簾,一閃而過,很快她面上就帶上了溫和笑容,轉過頭來回應老夫人的問話: “自是要進宮的。許久未回,阿父可饒不得我在外。”說完,淡笑起來。 老夫人不動聲色,心底卻發緊,暗道真是孽緣,糾糾纏纏這許多年,還是放不開。張家其餘女人們面色也隱有古怪,顯然應當都看出來了,方才公主緊緊盯著的人,可不正是張若菡嗎?可張若菡呢?卻局外人般,低眉垂眸,閒靜淡漠。 這些年來,張若菡憑空蹉跎年月,出嫁不得,明面上,大家都說她性格出世,太過恬淡,不是為妻為母的好人選。但實際上,願意娶她的兒郎多得是。慕容輔的二兒子就是其中之一,對張若菡已然愛到骨髓裡,非她不娶,因而哪怕冒著讓家族丟醜的險,也要搏一搏。但是慕容輔之後,再無人家敢來提親,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有一個駭人聽聞的緋聞傳出,這緋聞就是關於張若菡與晉國公主李瑾月的。 雙花並蒂怎結果,磨鏡相扶不允俗。堂堂皇室嫡長女,與名臣家的千金,傳出磨鏡醜聞,時人多閒言碎語。張若菡幼年時曾是李瑾月伴讀,二女有同窗之誼。原本,晉國公主十五出國子監入軍,那時已與張若菡分道揚鑣。十七歲時,公主更是遠赴安西都護府,與駐守安西都護府的大都督蕭義夫的嫡次子蕭八郎完婚,之後一直與夫家一起戍守邊疆,兩人已無來往。 就在四年前,發生了慕容家來張家提親自取其辱這件事,那一年恰逢王皇后出事,李瑾月當時被軟禁在長安晉國公主府中。此前一年,蕭八郎死於戰場,公主失了丈夫,這一年生母又死,整個人非常消沉悲痛。那個時候張若菡念及過往情誼,時常出入公主府,公主對她非常依賴,須臾不能離,舉止親密更是超越一般的關係,當時府內便有這種傳聞傳出,但很快就被公主以雷霆手段壓下,然,未曾想卻被慕容家惱羞成怒之下擴散流傳。之後張若菡主動疏遠公主,公主卻似乎不想掩飾了,那段時間經常以各種藉口來張家探望,其心思一目瞭然。如今看來,此事絕不是空穴來風,是確有其事。只是,或許不過單相思,張家人心裡對此都很清楚。 孽緣啊孽緣,老夫人盧氏心中沉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不該將蓮婢送入國子監為李瑾月伴讀,最後平白惹出這諸般罪孽。如今,又當如何是好?二十年前,張家年僅七歲,天縱英才的小小千金被招入國子監伴讀,或許就是一切苦痛情殤的原點。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