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06(第1/4 頁)
從進了胡令溪家門開始,柳川一直沒怎麼說話,寥寥幾個詞語,好了,嗯,可以,都是回應胡令溪的。關於自己和方虞,他總是保持沉默。
方虞還在的時候,柳川時常聊起方虞。方虞沒了,名字和人被他埋進心底。
腳趾的傷很嚴重,基本上從柳川坐上胡令溪的機車開始,胡令溪就沒讓他的腳落下過地。給柳川脫鞋後,胡令溪發現襪子因為血粘結在傷口上,不得不用剪刀和酒精輔助弄掉。浸透雙氧水的紗布蓋在傷口上,瞬間翻起泡沫。
胡令溪知道柳川很能忍疼,但他落手很輕,並不希望他疼。迅速處理好傷口,周密地貼上防水的無菌敷料,胡令溪抬頭問柳川感覺怎樣。
他微微一愣。柳川坐在椅子上,穿運動短褲的雙腿朝胡令溪開啟,滿是泥水和雨水的痕跡。察覺他的目光落在鼓起的位置,柳川彎著腰起身:“我去洗澡。”
他很能忍疼。同時疼能讓他興奮。
胡令溪的手從寬大的褲管裡伸進去,柳川一激靈。嚮導把他按在椅子上,吻落下來。柳川頓時從臉頰到耳朵都通紅,因為羞恥和難過而很輕地嘟囔:“不好意思。我沒有……我不……”
胡令溪把柳川抱起,走進浴室。
“疼會讓你這樣嗎?”胡令溪問。他搬來椅子讓柳川坐著,自己則站在柳川前面為他清洗身體。他自顧自地說話,講店裡的事情,他在巷子裡被半喪屍人小孩打劫了23塊錢的事情,然後就是這一句。
熱水淋得柳川發抖,他低著頭,一言不發。胡令溪給他洗頭髮時,他忽然靠在胡令溪赤裸的腹部上。人體的溫度讓胡令溪怔愣,散發香味的泡沫粘在面板上,很滑膩。
“不是因為疼。”柳川的聲音幾乎淹沒在水聲裡,“是因為你。”
這句話太可愛,太過分了。胡令溪捧著他的臉,把他吻得呼吸急促。柳川無論是興奮時還是最亢奮時,都很少喊叫。他好像總是忍耐著什麼,彷彿疼痛和因此帶來的快感都是一種恥辱。有的人確實會這樣。但恥辱有時候反而是更絕妙的催化劑。
在熱氣氤氳的浴室裡,胡令溪幫他處理了一切。
吹乾頭髮,他們躺進了鬆軟的床鋪。
“不。”胡令溪擋住了他伸來的手,抱他像抱一頭失落的小狗,“不要做。你今天很累。”
他們親密地貼在一起,胡令溪輕輕撫摸柳川的頭髮和背脊。柳川很喜歡被他這樣對待。很快,柳川蜷縮著哭了起來。
他有無數要哭泣的理由。胡令溪非常耐心。在安全和放心的氛圍裡,柳川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自己和方虞過去的事情。
我和他交朋友的時候他只有那麼小,比我小多了。當時他的眼睛還能看到一點點光。
那你是他的哥哥了。
但我沒有保護好他。治眼睛的錢被人偷走了,在我眼前被偷走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你當時也很害怕,對嗎?
柳川說了更多更多。第一次也是唯
一一次蓄意殺人,他想為方虞剷除噩夢的根源。但他那個年紀,根本不明白怨恨一旦紮根,輕易無法拔除。他陪著方虞在河堤上坐了很久很久,看人們處理喪屍人的屍體。回家的時候他牽著方虞的盲杖走在前面,方虞帶著哭腔在身後說: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恨你了。
胡令溪漸漸明白困住柳川的是什麼。若當日與小偷面對面的是胡令溪,他根本不會在意這件事,但這厄運落在善良的人身上,就會變成永恆的枷鎖。柳川哭得聲音嘶啞,連面對向雲來他都沒有傾吐過這麼多的心事。恐懼、悲哀,還有年長之後漸漸清醒,卻始終無法狠心對待方虞的掙扎。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隱約看到答案,但無法在答卷上寫清楚。
他們聊了很久。胡令溪大部分時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