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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眼前模模糊糊。某種完全陌生的溼漉漉的東西墜著他,從他的眼眶流入喉嚨,再墜入心間……
或者,小北是尚未到達知覺感悟的年紀。
有他哭的時候,只是時候未到。
渭河幾條大的支流,水量豐富,泥沙淤結,沉重的泥沙能迅速吞噬掉進河裡的幾噸重的生鐵大傢伙。
又是一聲駭人的轟鳴,剛才那輛陷在河道中的卡車,被洪水沖刷得徹底分崩離析,車頭、車幫與輪胎四散分解,蕩著黃褐色的雄渾的波濤,沿著這一代人苦難歲月的洪川,順江而下……
探病
發水的河畔匆匆一別,又是數日沒機會見著面。
少棠他們部隊當日集結回營,休息兩天之後約莫又去附近蔡家坡等地的鎮甸幫忙搶收、救災,部隊士兵守衛的大門每天進進出出滿載官兵的大卡車,塵土飛揚。
孟家父子皆沉默數日,各自懷揣一肚子心事。
孟建民是回想起前一回在廠門口與持砍刀的農民對峙的情形。他當日心情極為糟糕,受到打擊,撇下賀少棠掉頭就走了,相當的不盡人情,沒有禮貌。現在想想有些後悔對不住對方,沒有對少棠更加上心。當時甚至沒機會察看對方身上,這會兒才回憶起賀少棠當時襯衫上滿都是血跡,後膀子好像被人砍了一刀。
孟建民再有修養一個書生君子,也終歸有人性的弱點,多年來情緒鬱結,多愁善感。他自認是有才有貌具有大好前途的一名青年,這麼多年就窩在窮鄉僻壤,虛度掉十年青春,鬱郁而不得志。面對賀、段那兩名背景深厚的幹部子弟,面對巨大的難以跨越的身份上的鴻溝,有那麼一剎那,孟建民心理無法找到平衡,也有恨意……
這都倆仨月過去,才惦記起這一茬兒,人家畢竟救過自己兒子!孟建民本質是個厚道人,又優柔寡斷,思前想後開始放不下,這時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少棠整天風裡來水裡去,也不知道後背的傷好了沒有?
大院裡的孩子王孟小北同樣心情寡淡,心不在焉,打鬼子“敢死隊”都集體閒散蕭條了。
一群孩子圍著他們的首領。跟小北關係最鐵的那個小胖子,名叫申大偉,說:“小北,你說那天那個解放軍,怎麼這——麼帥啊!帥斃了!我們在樓上都看見怎麼回事了!”
孟小北坐在紅磚牆上,一條腿蜷起,另一條腿瀟灑地垂下來晃盪著:“你沒見過帥的吧。”
申大偉這活寶逗樂,跟大夥繪聲繪色描述那天人群甩成一條長龍,怎麼把賀班長從泥水裡拽出來,又學少棠怎麼從洪流漩渦裡歪脖扛著箱子游出來。
孟小北說:“申大偉你瞅你,我少棠叔叔是你這熊樣嗎。”
申大偉下巴雙層肉一顫:“我不像解放軍嗎?!”
孟小北眼一橫:“再粘兩撇小鬍子,你像座山雕。”
申大偉:“孟小北!你狗日滴!”
孟小北:“少棠是龍出水,你要是掉河裡,就是肥豬出水了,沒人撈得動你,我可不去撈你。”
申大偉:“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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