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橫禍(上)(第1/2 頁)
楚歡雋將一千兩銀錢的書帖交與芝寧,換來了一沓厚厚的書信——這便是周硯與左棣這些年金錢往來的所有證據了。
左棣為了確保每一筆錢財來路清清楚楚,好無後顧之憂,便用這些書信筆筆記錄在冊。
每一封都由信封包著他二人在通匯錢莊來往的票據,張張白紙黑字,皆有手印畫押,鐵證如山。
而為了不將事情敗露,這些證據便都由周硯藏在他的江南別苑地下酒窖中,本應無人知曉。
只怪周硯總愛流連風月之地,在某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夜裡,不慎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芝寧。
周硯是行商之人,又貪好美色,自然不會懷疑到芝寧這個貌美嬌柔的小妾頭上,也自然難以揣測楚歡雋這個王公權貴屢屢接近他的箇中緣由。
只道是酒水香甜,美人旖旎——花燈節那一夜,是楚歡雋將春風樓的貴賓請帖送去周硯手中,周硯大抵至死都還以為楚歡雋不過是個與他臭味相投的狗肉朋友而已,卻不知楚歡雋花了三年苦心,早便在他的身上織了千絲萬縷的一張巨網。
楚歡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木箱子,小心謹慎地將那些信封收進箱中,面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笑容:“多謝。”
芝寧有些戀戀不捨地追上來,聲音嬌滴滴:“王爺,真的不多在江南留幾日?”
楚歡雋甩了甩衣袖,沒有再與她多說一聲道別的話,快步如風地走了。
京城有書信來報,說是左棣知道了周硯被刺殺的訊息,終於按捺不住,已經私自動身找上官衙了。
楚歡雋買了一匹最好的馬,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心底不由自主地時時默唸著那一個名字,祈禱她不要有事才好。
那天天氣正好,桃杳久久不見宋知守回來,便主動拿了釘耙到苞谷坪上翻苞穀粒。
她吃了人家一麻袋的苞穀粒,心裡也是有些過意不去,但又不能憑空種出一塊苞谷地來,只好用勞動來彌補了。
或許是這個冬天的雪下了太久太久,她被關在衙門的這段時日,老天爺拼了命地放晴。
這天的日頭實在太大,刺得她幾度睜不開眼,但還是憑著愧疚之心和無限堅韌的毅力將坪上的苞穀粒翻了五六個來回。
日正中天,桃杳想著回屋尋杯涼水解渴,剛一轉身便發覺身後發緊,緊接著她衣領被人蠻力一扯,她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屎。
抬眼便看見烈日底下一張倒掛著的陌生臉龐。
“你誰啊?”
桃杳覺得莫名其妙,正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又被人狠狠地壓在地上。
那人出手極重,桃杳幾乎要覺得能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一隻手將她的脖子掐住了,強迫她將臉抬起來。
撞入眼簾的又是另一張陌生的臉。此人長得肥頭大耳,貌若野豬——說不上很醜,但長得足夠嚇人。
他兩隻細長的吊梢眼虛浮地掛在肥厚高腫的臉頰上面,鼻頭上有一顆又黑又大且長毛的痦子,紫紅色的雙唇間甚至還叼著一根菸鬥。
此人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情,鼻孔朝天,看也不看桃杳一眼,卻說道:“長得倒是伶俐,可惜了。”
桃杳察覺不妙,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嚷道:“這裡可是官府衙門,你們是誰,敢在這裡鬧事?宋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搬出“宋大人”來,想要威懾住這些歹徒,可惜她話音未落,便被壓在身上那人又痛擊一拳。
桃杳頓時覺得眼冒金星,腦後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
再也顧不得其他,桃杳大喊道:“死肥豬,你是誰?!青天白日之下,你可是當大楚沒有王法了嗎?!”
此話一出,周圍人皆是一愣。
為首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蹲下身來,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