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醒夢(第2/3 頁)
我剛接你到府上時,也是這樣的飄雪天氣。一晃過去,已經快十五年了啊……”
桃杳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忽然,桃杳抬起手臂,低頭往自己手腕上猛地咬了一口。猝然間,鮮紅的血液從她腕間迸濺出來,淋淋漓漓地滴入地上的石板縫隙間。
她抬起煞白的臉,唇齒因染血而變得分外嫣紅:“我不願再做時家二小姐,還望父親成全。”
時頤遷臉色大變,她竟為了與時家決裂,要以血明志。
見時頤遷閉目不語,桃杳接著又要往那傷處下口。時頤遷大聲喝道:“愣著作什麼!還不將她的手腳都綁住!”
他一聲令下,旁邊幾個壯漢立即又湊近桃杳身旁,將她四肢緊縛住。
時頤遷閉著眼不忍再看,口中卻是說道:“打!給我打!打到她清醒為止!”
緊接著,桃杳背後便傳來一陣鈍痛。兩個壯漢站在她左右,一人執一隻巨大竹板,輪流打在她背上。
桃杳穿著的衣服本就老舊了,布料早就被磨薄得透光,這板子沒挨幾下,她背後的衣衫就被打出來一個大洞。
接下來的板子,是結結實實地打在她的皮肉上。
皮開肉綻的鑽心苦楚使桃杳神情扭曲,但她倔強地沒有發出一絲呻吟。
時桃杳這具身體捱餓已久,身上沒有多少皮肉能承受這樣的刑罰。那板子一下一下打下來,桃杳似乎能聽見自己背上的骨頭被竹板敲出的脆響,聽得她頭腦昏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火星子。
那一片白花花的火星子中,她似乎看見了時桃杳的童年。
小桃杳總是眼巴巴地跟在時頤遷的身後,期盼他能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給她吃。
小桃杳能喜歡上的東西不多,最愛的就是爹爹的口袋。
那口袋神奇得不行,總是能掏出來不同口味的糖糕,有時候是桂花糖,有時候是蝴蝶酥,最好吃的是牛乳糕,這稀罕玩意兒是爹爹每回去西塞打仗帶回來的,平時見不著——
其實這牛乳糕是爹爹專門帶回來給孃的,孃的故鄉在西塞漠北,但是小桃杳有些害怕娘,因為娘總是哭哭啼啼的,不準桃杳進她的房間,不過娘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給小桃杳一塊牛乳糕吃。
小桃杳想不到,娘怎麼稀裡糊塗的就死了,她的生活也會在娘死後發生鉅變。
家裡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後孃,又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姐姐,從那以後,爹爹再也沒有給過她一塊糖糕。
小孩子心思簡單,並不知道消失了的糖糕意味著什麼。小桃杳還是時不時去找爹爹討糖糕吃,但總是被姐姐在遠處用小石子扔腦袋。
久而久之,桃杳也不敢再去找爹爹了。
後來在一次家宴上,桃杳偶然發現姐姐隨身戴著的小包裹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糖果糕點,她終於明白了——
糖糕不是消失了,而是去了姐姐那裡。
就這樣,小桃杳對自己的身份有了第一次清晰的認知。
一片混沌迷夢間,桃杳又似乎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裡是一片荒原,天上有烏鴉在盤旋,地上是無邊無際乾涸龜裂的土地。一隻黑黢黢的手臂伸在她面前,是很努力地在拽著她,前行。
這個地方風沙很大,狂風吹得她睜不開眼,但她清晰地聽見自己在喚前面的那個人,用一種陌生的語言。
那個人轉過頭來,儘管蓬亂的頭髮將他面目遮蓋不清,但那一雙熒熒綠眼亮得分外驚人。
他從懷裡摸索著,找出來半隻乾硬的饢餅,一股腦塞進她嘴裡。
那饢餅硬得像塊石頭,塞進她嘴裡的時候好像把她的牙都擠掉了幾顆,口腔中瞬間充滿了腥味。
她本能地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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