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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說得不對?」
青龍的用詞讓任鰣覺得很不舒服。他和顧循之之間只是尋常的師兄弟情誼,他為顧循之做的一切,都是師兄的職責所在,怎麼談得上什麼「黏黏糊糊」?
任鰣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身子也挺直了:
「我不過是盡我做師兄的職責而已。」
青龍嗤笑一聲:
「我還道你是怎樣地超脫,原來也是過家家玩得上了癮。看你師弟的那點修行,你那個所謂的師父,也就是個尋常的地仙?你自己在人世間玩得不亦樂乎,反有臉來說我。」
任鰣被青龍噎得沒了詞。一甩袖子起了身,轉頭向青龍冷笑道:
「我何苦與你爭辯,等會我出去就跟那小世子說,這縛龍索鏽了二十年,如今我也弄不開它,叫他另請高明去。」
青龍一下子急了,騰一下站起身來,瞪圓眼睛剛說了一個字:
「你——!」
任鰣又沖他笑一笑,出了門,乒地一聲把青龍後面的話關在了門裡,一抬手把鎖鎖上了。
小王爺就等在門口未敢擅離,看著任鰣出來,連忙上前問:
「怎麼樣?」
任鰣看到青龍發急,心裡覺得扳回了一城,也就格外寬容大度起來,向著小世子笑道:
「沒什麼大不了,那縛龍索要開啟也不難,只是最好選個合適的日子。我看下月初七那天挺不錯,就定在那天吧。」
小王爺聽說,語帶遲疑:
「初七是不是……距現在離得遠了一點?」
任鰣看著那小王爺著急的模樣,想起他並不知道青龍的打算,心中暗自嘆息,道:
「世子不要心急,在正式開鎖之前,還得做些準備。以目前來看,初七已經算是很快了。」
小王爺這才安心,向任鰣一拱手:
「一切多虧先生了。」
他急著要進屋裡去見青龍,心思早已飄遠,沒心情在這裡和任鰣多說。他叫來小廝雲岫,吩咐道:
「任先生路徑不熟,你來替他引路,送他回去。」
雲岫點頭稱是,引著任鰣回去。任鰣回到住所,卻發現顧循之已經不在這裡了。
任鰣吃了一驚,連忙去問在這裡值守的丫鬟。丫鬟回道:
「顧先生早晨用過早飯之後就回家去了,好像說是有什麼東西忘了拿。」
任鰣聽見丫鬟這麼說,剛準備要出王府去找顧循之,腦子裡突然飄過青龍方才說的話:
「你整日和你那凡人師弟黏黏糊糊,有意思?」
任鰣打心眼裡反感「黏黏糊糊」這詞,也覺得,當下打消了去尋師弟的念頭,只是留在原地等。閒來無事,方才與青龍之間的對話,就開始不住地在他腦子裡轉悠。說來那青龍雖然討厭,但有些事情其實猜得挺準。以任鰣的身份能耐,其實原本就用不著拜什麼師父。當初他認下那麼個師父,也算是一時興起,不想卻因此在碧空山上耽了幾百年。
對他來說,這點時間沒什麼大不了。任鰣已然活了很久,他的壽命很長,長到無論如何都用不盡,無論如何都打發不完。他在碧空山上的時候,湊巧以師兄的身份養活大了這麼個孩子,心中就產生了些如尋常人一般的情感,總惦記著。之前見不到時也就罷了,如今見了,就總想把過去的一切都彌補回來。
這樣的感情,那條涉世未深的淺薄小龍絕對沒法理解,這是與人類相處日久才能體察到的況味。
這樣想過,任鰣頓覺自己想明白了,也就不再在意龍說什麼。任鰣的性情大多數時候稱不上細緻,也不會多想顧循之的旖旎心思讓他們之間這種單純的師兄弟情誼之間發生了什麼變化。總而言之,他不再想龍說過的刻薄話,站起身去尋顧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