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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循之低頭道:
「王爺的意思我明白了。王爺當初救了我性命,又在我最落魄時將我收留下來,對我恩同再造,這情義無論如何報答不了,我留下本來也屬應當。只是我那師兄實在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我只怕為了這事,讓王爺和師兄之間起了齟齬,反而不美。」
晉王聞言,不覺又笑起來:
「顧先生這般聰明,難道還解決不了這一點小事?照我看來,任公子雖然不好說話,但對顧先生的話,還是很能聽得進去的。我想任公子是明事理的人,大概也不會對師弟的救命恩人做出什麼離譜的事吧?」
他見顧循之猶豫,又道:
「顧先生若是留下,小翠自然要留下照顧你,至於那龍,未來也總可以想辦法安置。總之只要你在這裡,一切事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也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況且顧先生也知道,我的大事,少則年,多則七八年,一定可以完成。對修行人來說,這幾年也算不得很長,到時候顧先生若再想走,本王一定風風光光送你去。」
顧循之嘆一聲氣,閉上了眼睛:
「還請王爺容我……好好地想一想。」
晉王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有變,看顧循之猶豫,也並不著急。此時外面敲門聲響起,晉王微笑著站起身來,道:
「既然如此,那顧先生就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選才是。好在如今先生生病,倒是可以多想幾日。倘若先生還是要走,那百金,本王還是照樣奉上。」
顧循之沉默不答,晉王也不去探尋他的答案,轉頭離去,開啟了院門。
任鰣恰巧就在這當兒回來,晉王看他神色,知道事情已經辦成。道了一聲辛苦,沒有多說別的話。
任鰣沒想到晉王此時竟是在這裡,不免有些吃驚。但他也沒有多想,只是對晉王點一點頭,說道:
「事情辦完了,醉夢香的味道還沒散,府裡的人都睡著了,王爺不妨去別處住。」
任鰣本來不願與晉王多說,叮囑這幾句全是看在顧循之面上。晉王笑著點一點頭:
「有勞,有勞。不要緊,我今晚去春宵樓。」
任鰣皺一皺眉,並不說什麼,轉身進了屋。
顧循之還在病著,任鰣一進來,就急著去看他。卻見顧循之坐在床上靠著床頭,面如金紙,神色不虞。
任鰣連忙兩步跨到他床前,握住了他的手:
「怎麼?身上覺著不好?」
顧循之搖了搖頭:
「沒事,有南溟珠在,我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剛才王爺過來看望,多說了幾句話,讓我有些睏倦了。」
任鰣信以為真,鬆一口氣,坐在旁邊的凳上,問:
「我去給你倒一杯水來,還是你現在想睡了?」
顧循之又搖頭:
「師兄坐在這裡陪陪我就好。」
任鰣將凳子拉得離床更近了些。他握著顧循之的手,只覺這手十分枯瘦,布滿皺紋。老年人的指甲長得快,這兩天事情忙,空了幾日未剪,就已經長得好長。任鰣見狀,對顧循之道:
「你躺下,不要動。我來替你剪指甲」
顧循之並未反對,點點頭:
「指甲剪在那邊裝雜物的小筐裡。」
任鰣平時剪指甲,也只是用術法掐個訣而已,這次卻按照顧循之的指示,在旁邊桌上竹編的小筐裡尋到了一把指甲剪拿來,小心翼翼捏住顧循之的指尖,將他的指甲精心修剪成弧形。剪過之後又問顧循之:
「銼刀呢?」
顧循之看師兄那雙如玉一般的白手握著自己枯槁如柴枝的手指,只覺得連自己都不忍看,嘆道:
「師兄何必如此費心,這樣難看的一雙手,再怎麼細心整理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