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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氏笑道:「二嫂子真是閉著眼睛出的主意。翁爹若是要給他做主,能到今天這樣兒?且你看翁爹雖兼祧了大房,什麼時候在這宅子裡主持過祭禮?翁爹心裡,咱們一家子就是二房的,這可再清楚沒有的!」
楊氏聽了這話,細想來,果然是越想越對,心裡就又轉起主意來。
一時天色漸暗,手裡活計沒那麼趕,倒不用點燈費油的。幾人又出去招呼自家男人孩子,一通鬧哄哄的洗漱脫換,才都各自上床睡覺不提。
吹了燈,楊氏就同方有財道:「今兒可算了了樁大事。」、
方有財道:「我正想問你呢。那人你哪兒尋來的?一點嫁妝都沒有,就這麼亂七八糟地就進門了?」
楊氏哼一聲:「一樣換一樣,要問人家要嫁妝,人家就得先問咱們要聘禮。甭管到時候人家是把聘禮都給陪送來了,還是自家留下多半,總之都回不來咱們手裡了!如今這樣不好?就花了五十文都沒到,媳婦都娶進門了,有什麼不好!」
方有財道:「好,怎麼不好,我就說你怎麼尋著這麼不講究的人。」
楊氏道:「什麼講不講究,哪也得有那身份底子!這位,一聽我說有個落腳的地方,立時就答應要嫁了。我也當是胡亂玩笑的,這回你也看見了,都直接送上門來了!你忘了上兩年北邊鬧水災,多少隻求給口飯吃都賣身做奴才去了。我看這位也差不離。長嫂如母,這事兒還得我操心,既碰上了,就趕緊了結了,我也算完了一件事。」
方有財道:「說來說去還是你有本事。上回你說殺豬劉那事兒,我還真有些驚心,如今可好了,也省得他再惦記我們家。」
楊氏就想起方才幾個女人在灶間說的事來,把幾人的擔心說了一回,又道:「我也想讓雄子、阿當他們讀書進學去,上回提了一次,翁爹也不說話。難道我們家的就只能種地,偏那頭就能讀書!」
方有財道:「讀書可不少花費,再說了,之前不是都送去過私塾了,白瞎了幾吊錢,哪個坐得住!要去就都得去,三家數數也好幾個,爹可不就得琢磨琢磨。還有三房那裡,上回就想送小妮子去讀女兒書,那可更花費大了,一年得五六兩銀子。」
楊氏嘆氣:「人家馬家屯的『柴稞佬』,家裡兩百多畝良田,就呼奴喚婢,他老婆下地去看看,都有兩個丫頭給撐傘!咱們的地可比他家還多呢,怎麼就連個娃兒上學都不讓了。」
方有財嘿嘿笑道:「『柴稞佬』還娶了兩個小老婆呢……唉喲,唉喲,你鬆手!唉喲,我就說說,我就說說他!你擰我幹啥!」
另外兩房,也一樣為今日這一場稀奇的「親事」說了大半夜的話。
倒是新房裡,這會兒悄無聲息的。
薛靈素謹記著「有樣學樣」四個字,洗漱了,等方伯豐繃著臉讓道:「你睡裡床?」的時候,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便往靠牆一側盤腿坐了。看方伯豐上床後躺下了,她才知道原來這裡人晚上不是坐著打坐、也不是四處遊蕩、更不練功,卻是這麼躺平了閉上眼睛睡覺的!
她實在還不是很清楚「睡覺」這回事,更別說更加含義深刻些的「睡覺」了。
方伯豐躺下了,卻渾身僵著。他獨自一個人生活了七八年了,從小時候的孤單害怕,到後來的習慣淡然,如今忽然身邊多了一個人,這床就擠了許多,連這屋子都擠了許多。好像是有些高興的,可又不太習慣,「往後我都不能一個人睡覺了?」又有點悵然若失似的。
靈素只覺得什麼都挺有意思的,她也學著樣子閉上眼睛,原本想著一會兒再起來研究研究到底要怎麼睡覺的事兒。可惜她如今的凡胎肉身,留不住許多外邊施與的靈力,加上這日早起之後她哥眼看著她「有了著落」,也沒有再給她輸過靈力,又跟著忙前忙後興奮了整一天,其實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