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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自己的「想要」。自己心裡的這個「想要」到底是想要什麼?現在聽太多說「想要錢」的了。德源縣如今同康寧府彷彿,只要有錢,連熱水都不用家裡燒,什麼都能僱著人做。加上房子地的價格日漸高昂,大商賈富翁出入甚多,「有錢人」的日子看得多了,越發把個「錢」當成萬能藥了。
可細究起來,果然只是「想要錢」麼?想要一堆白花花的銀子或者堆一屋子的青錢?然後呢?
這「錢」不過是一條路罷了,想要的該是有了這些錢之後,拿去換來的某種日子吧?
可是多半多的人,連這塊都懶得想,只把心念轉到「要錢」就夠了。然後用這個極度「想要」的心念,造出越發多的欠缺感來,把自己內在的能也調成「欠缺」狀態了,最後反越來越覺得「缺錢」,再更「想要」錢,如此迴圈,哪裡還有出頭的那一天?
「你們啊,想要這個,想要那個的,也不過嘴上說說罷了。」靈素有時候就這麼笑著說。
「老闆娘說什麼吶!沒看我們早起晚歸、忙死忙活的,這要不是為了錢,誰這麼幹啊!」
可是真的想要什麼的話,不該先搞清楚自己「想要」的原因和真相,以及想要的那個「什麼」的實質麼?卻少見人這麼做。這一心念就像一個浮在海上的大冰山,常常掛在嘴上的「想要什麼」只是露出水面的那一個小尖,底下那巨大的實體卻少人關注。
嘖,所以叫「浮」生如夢?
2公平出路
在看到燕先生的靈性過星轉界之前,靈素一直在找此界中人的出路。
她已經在人堆裡轉了很久了,卻越來越發現,照著人認定的高下是非來努力,卻不像是能找到出路的樣子,也越來越理解了她哥扔在她識海里的那些話。
這世間的東西都是相較而成的,若是把出路的基礎定在這樣的事情上,那就永遠有失敗者,而且成功的永遠是少數。出路必定是人人皆有機會,且機會均等的,才能稱之為出路。
在她們修界,所謂出路自然就是修行飛升上界。人人皆可修,人人皆有自己的修路。
她哥就是以煉器自修的,而大長老卻能在藥草裡得修;大長老的藥圃裡種著許多草藥,有些稀少珍貴,有的是山上路上隨處可見者,以之煉丹,卻也不是越金貴的就效果越好,都得因人因時而異,大長老就是在摸索這些道理的時候體會天地法則而精進的;上頭功法不知有幾千萬種,也難論高下,這究竟是不是好功法,得看誰練的,怎麼練的……
在這凡間,粗略看去,總是求財和求權者多。倒也有求學的,不過求學中的絕大多數,也不過把這個「學」當成塊跳板通路,原是要透過這條路,去夠著更多的「財」和「權」。
方伯豐從衙門裡退下,一心忙起農務和義學來,就有許多同僚好友來勸過。
無外乎「書豈不是白讀了」,「不能就此沉淪」,「必定東山再起」等等的話。
一概言之,在他們看來,不當官、不能當上更大的官,只把自己從前學的能耐用在培育良種,叫更多人能認字讀書這樣的事情上,只能算「善事」,卻不是為人的「正道」。
讀了書,最後不能做官,做的事情不能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名利聲望,可稱為「沉淪」。
雖則明明方伯豐個人更擅長和喜好做這樣的事情,且培育出良種來更是利益眾人之事,能讓更多原本不能讀書認字的孩子能有個讀書認字的地方,也是多給人鋪條路的意思。但是從「正統」的標準來說,這些只能算「行善積德」,卻又有些「不務正業」的意思在裡頭,——好處最後回不到自己身上,不能折成錢財名望,算什麼「事業」!
靈素就追究起來,若是把「權勢名利」這些當做此間做人的出路,那這世上的人都不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