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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偏殿中,群臣百官都已經到了。見到只有四、五兩位出現,大臣們臉上都出現惶恐——
京中盛傳皇帝陛下已經駕崩,今日三皇子出殯,依舊不見皇帝陛下的身影,讓這傳言越發顯得真實。
在三皇子靈前,四皇子恭恭敬敬地行下大禮,起身的時候,他雙眼紅腫,滿臉淚痕。
五皇子上前,低頭行禮,心頭卻再也按捺不住興奮——都說「蓋棺定論」,到了他三哥這裡卻是「蓋棺定罪」,能順順利利地做到這一點,這實在是……
他心頭舒暢,等到醒悟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四皇子正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
五皇子這才意識到他剛才竟然無意識地仰天大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這也好——給他個機會看看,眼前這些人現在的態度如何:
五皇子眼光一掃,只見東宮侍從此刻都拜伏在地面上瑟瑟發抖;三皇妃為首的女眷們隔著一道簾子,縮在偏殿一角里,也都一聲不吭。
他回過頭看今日到場的文武百官,眼光所到之處,人人都低頭將眼光轉開,殿內噤若寒蟬,竟然沒有一點聲音。
五皇子心內得意,朝前站上一步,清清嗓子準備開口。他早已為三哥準備了一篇祭文,看似悼念,其中卻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他的幕僚曾經提醒過,這篇祭文,其實沒有必要當眾宣讀的,但是此刻他心裡有一團火,正拼命燃燒著——
對皇伯父一家子這麼多年積壓了多少恨,如果這時候不能都宣洩出來,恐怕就會把他自己給徹底燒毀了。
所以這時,該放火就放火,他不能退……
正待開口,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周德珩,靈前大笑,不合禮儀,有辱亡者,還請在三殿下靈前行大禮致歉!」
五皇子聽見「周德珩」三字時幾乎跳起來——他實在沒想到都這時候了,竟然還有人膽敢直呼他的名字,還在糾結矯情禮數,還在用指揮命令的口吻要他向老三磕頭行禮?
開口說話的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太子太傅,回京後兼任禮部尚書的夏省身。三皇子的喪儀由他帶領禮部官員操持,甚至還因為「逾制」跟五皇子的幕僚起過好幾次爭執。
五皇子一見他便恨。
當年皇帝在徵西之時離奇失蹤,夏省身就曾力阻慶王向奉壹扶植義忠親王登位,皇帝復闢之後他是主張嚴懲慶王的重要人物,據說還曾力勸皇上除去「義忠親王」,以絕後患。
現在夏省身出面,五皇子並不意外,但是對方竟然自恃身份,出言不遜,五皇子心頭的火早就騰了起來。
但是他面上表情依舊溫煦,和風細雨地問:「老大人,昔有莊周在其妻靈前鼓盆而歌,本王今日在三哥靈前出聲大笑,究竟有何不合禮制之處?」
主管禮部的老學究,夏省身卻還有一大堆禮儀可以講:「老臣因何出言反對殿下自知。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監國皇子過世,尚有皇上、大殿下、四殿下……今日之出殯禮儀,五殿下又有何資格出面主持?又有何資格在三殿下靈前朗讀祭文?」
五皇子登時將手中致祭的文章一甩,冷然道:「為犯上作亂,陰謀弒君的人致祭,你道本王願意?」
夏省身頂著一頭雪白的亂發,再次上前一步,大聲道:「太子殿下遇刺一案,順天府尚且沒有定論,即便是五殿下暫時攬了監國之權,也沒有資格為三殿下定罪!」
順天府尹藺言此刻也在場,早先一直瑟瑟發抖的,但聽夏省身竟然這麼硬氣,心裡暗暗服氣,身體也不抖了,脊背也直了起來。他等著五皇子問到自己,就也可以大聲回答:多處存疑,尚無定論。
確實是這樣,最近藺言被關在順天府裡關了幾天,無奈之下只能去將伍強再三提審,發覺案件之中確實頗多疑點,甚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