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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在離丁一十步左右時停住了,那極具穿透xg的男中音在黑暗中響起:「可有遺言麼?」
丁一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還沒交手,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很強。
強,不是憑空而言,而是從對方選擇的風向、處身的位置、氣息的調節,都可以看出這一點:蘇欸絕對是經驗豐富的殺人者。而更為可怕的是,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實力或戰績,而輕視對手,聽著蘇欸綿長緩慢的呼吸聲,丁一很清楚對方此時如同獵豹一般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一出手,必定是石破天驚的攻擊。
丁一併不適應這種戰鬥,尤其是在他體力遠不能達到全盛時的現在。速度、力量、準確xg、耐力,都和對方不是同一級別的,至於技巧,動不動殺幾十人的蘇欸,絕對只會比丁一更豐富。所以丁一很清楚,動手,他就死,沒有第二個答案。
從在倚紅樓上丁一就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帶刀,因為帶不帶刀的結局並沒有差別。
他只是開口向那蘇欸問道:「爾先祖是阿臺還是朵兒只伯?爾跟也先如何稱呼?或是思任發、思機發是你親人?孔曰取義孟曰成仁,算了,跟你這狄夷之人說這些,你也不懂……」
卻聽黑暗中那穿透力極強的男中音響起:「不必亂我心志,某非狄夷,世代皆是大明子民。」
丁一冷笑道:「是麼?哼,你是大明子民,何以賣國資敵?學生於國是有功的,將瓦刺人的馬價壓得只有十分之一,你可知道多少百姓因此鍋裡可以多一把米麼?買馬的錢少了,稅也便少了,多少人不用因要交稅賣兒賣女?你是大明子民,你憑什麼殺我?夷狗,放馬過來,學生若是皺一下眉頭,卻也便白讀了這許多年的聖賢書!」
「某憑什麼殺你?」那黑暗中的男中音,對這個丁一突然丟擲的問題,一時有點疑惑。
丁一把燈籠橫在身前,另一隻手卻扶在燈籠上,似乎借著那點暖意來讓手指不至於僵硬,聽得對方的話,卻又開口道:「不要再裝了,夷狗!丁某上京至此,不曾強取豪奪,不曾恃強凌弱,中官欲授官爵於丁某,因非正道而丁某不受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你憑什麼來殺我?你憑什麼殺我?」
「你殺了杜九!」
「辱人先輩,身為人子,能無動於衷麼?」杜九在埋怨丁父不知道怎麼管教丁一時,的確是說過丁父cāo蛋的,丁一這麼扯過來,倒也是能沾上邊的。
黑暗中沉默了一陣,卻又響起那蘇欸的聲音:「你不講江湖規矩,仗勢壓人……」
「呸!荒謬!今晚說起來不過是你們把我朋友綁票,丁某過來領人罷了。」丁一吐了一口唾沫,昂然抬頭道,「瓦刺亡我大明之心不死,每年打草谷邊關百姓軍士深受其禍,學生心中計較的是這等樣事,哪有閒與你們玩家家酒一般,去搞什麼所謂的江湖規矩?是了,你這等賣國求榮之人,不曾理會這些的,管這天下是元是明?管漢人被當成幾等人?管異族如何待我漢人如豬狗?你心中便只有你的江湖,華夏興亡,亡族滅種,只要你能當大俠便好了,對麼?學生真是對牛彈琴!」
「放屁!」黑暗中那蘇欸暴吼一聲,長刀急劇拖動火星迸現,「某便如何殺不得你!」
剛從樓下來,離倚紅樓門口還有十數步的馬五聽著,一交跌落地上,完了。
蘇欸出刀有去無回,他一旦出刀便是認準了對方是該殺之人,決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收手;至於洪二,馬五走正門都還有十數步,何況於從後門摸過來的洪二?哪裡還趕得上趟啊!丁一死了,自己這些人,恐怕絕難倖免!
「你為何不避?」刀便停在丁一的額前,蘇欸這麼問道。
懷抱著燈籠的丁一閒閒笑道:「學生為何要避?」
「你道我真的殺不得你麼!」這句是從蘇欸喉間吼出來的,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