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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歲看向高聳的籃球架，耳邊一瞬間響起了籃球砸在地面的聲音。霍朝穿著白色的校服短袖，將球抱在懷裡，他迅速向前邁進，跳起來將球扣入框中。陽光下是他矯健的影子，他面朝西，短髮上的汗珠都似乎閃著光。

他卸下所有的光環，一切都那麼真實地存在過。

「愣著幹啥，上樓了。」崔安安拍了拍倪歲，提醒道。

「好的。」倪歲回過神，往樓上走。

走在樓梯上，思緒卻仍舊控制不住。倪歲的眼前全是霍朝的影子，有他上樓的，急著下樓的，還有他悠閒地倚在樓梯上，眯著眼不知道在看什麼，像一隻剛睡醒的貓，慵懶地享受著陽光。

無數影子重疊交錯。

她還記得那次，她衝上樓，差點撞到霍朝。

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卻被他的眼睛吸引住。霍朝的眼睛真的很能蠱人，棕色的瞳孔通透得像是藏在密林裡的琥珀，卻又沉靜得像是山洞裡的潭水。就在那一次，她加上了霍朝的微信，有了聯絡。

「倪歲！」崔安安提高嗓門，叫了她一聲，撇了撇嘴，「你怎麼跟被失了魂似的。」

「沒有沒有。」倪歲連忙否認。

崔安安看著倪歲那躲閃的眼神，戲謔道：「還沒有！你眼睛都直了。讓我猜猜你在想啥啊……不會是……你和霍大明星的曖昧小日常吧。」

被戳破的倪歲再怎麼想辯駁，卻組織不好語言。

崔安安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打趣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公開啊，還是準備開始長期刺激地下戀？」

還沒等倪歲回答，熟悉的聲音就已經從兩人的頭頂傳來。

「才離開學校多久就忘記規矩了啊？人家高一的還在背書呢。」

兩人抬頭一看，正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老張！」

「你倆嗓門還能再大點嗎？」老張笑盈盈地看著她們倆，背過手轉身向辦公室走去，「整棟樓都聽見你們倆的聲音了，還不趕快進來，都九點半了，都考得很好嗎？」

倪歲和崔安安互看一眼，這熟悉的教訓方式讓兩個人感到別樣的心安。

「準備報什麼專業。」老張轉頭問崔安安。

崔安安笑眯眯地說：「哎呀，能上哪個上哪個，能賺錢的最好！」說完崔安安還朝倪歲的方向使眼色，說道，「老張你咋不問問倪歲準備學什麼？」

「這還用問嗎，除了數學還能是什麼——」

「老師，我準備學法了。」倪歲的聲音截斷老張的餘音，音量並不大，卻足夠的堅定。

「……」老張愣了一下，他張開了口卻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可是這麼好的競賽成績……」隨著老張凝重的語氣，倪歲的心也彷彿糾在了一起。

片刻沉默，老張的眉頭突然舒展，說道——

「飛吧。」

他的聲音變得明朗

「年輕就不該畏懼。」

字字擲地有聲。

倪歲抬起頭，陽光傾倒進教學樓，鼻頭一酸。

高中，是世界上奇蹟最多的地方。

是啊，他們無比年輕。

可以做一切選擇。

進了教室，教室遠比想像中的要輕鬆，大家都在談笑著說著未來，儘管是那批考完痛哭的同學，眼睛裡早已換上了對未來的期待。

隨著十點的到來，所有人都已經輸好了考好，只等待按下滑鼠的那一剎那。

所有人都能想到，高考分數公佈將直衝熱搜。

而熱搜前排卻被另外的詞條截胡——

霍朝戀情曝光

緊隨其後的是——

霍朝承認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