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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已至。
入目皆白,而小麥地裡卻顯露出了綠意,綠白相間的, 讓人恍惚以為春天到了。
這些小麥也不知是何時從地裡鑽出來的,似在風雪前, 就發芽了,先是由嫩黃變成嫩綠,漸漸地,長成一片鬱鬱蔥蔥的小草原。
與別的作物不同,冬小麥期待著大雪降臨,雪落下後, 像是在小麥地鋪上了一層厚實的棉被, 低溫將雜草和蟲卵凍死, 化作肥料, 增加了土壤裡的養分。
等來年開春後,氣溫上升, 雪融化成水, 又能流回至土壤裡。
一般冬小麥都具有一定的抗寒能力, 但原初貝總覺得山裡的溫度太低了, 擔心會把小麥葉片給凍壞了。
在第一場雪融化後,他們趕緊給小麥地做了些防寒準備。
把稻草秸稈粉碎至十厘米左右,然後將它們均勻地撒在田地裡,撒完後開始翻地, 把碎秸稈翻到土壤裡,在濕潤的環境下,它們能快速腐爛分解,化作新肥料。
翻完地後,再撒上一層薄薄的稻草碎,起到保溫作用。
冬日的冷風似尖刀,把小麥地整完後,他們的手、臉都凍僵了,實在是太冷了。
把農具丟到儲藏室後,兩人匆匆跑回屋裡烤火。
客廳中央的陶盆裡燃起一團火,把柴火架成小山狀,中間漏空,讓氧氣進去。
火光燃起,冒出細煙,映得他們紅光滿面的。
暖意升起來了,靠在火邊的雙手回了溫,烤得久了,會覺得有點癢意。
家裡很安靜,只有柴火劈啪作響的聲音,有時候會很突然地「啪」地一聲,音量微高,這是木柴芯爆破的聲音。
「想吃栗子嗎?」
「好啊,我去拿栗子,你煮壺蘋果茶吧。」
原初貝拿出用鋼筋做得小架子,搭在柴火上,然後把陶罐放到架子上,火舌旺盛,彷彿怪獸的爪牙。
程年帶著栗子回來,還帶了幾塊柿餅。
把栗子殼敲開,放到陶盆邊上,用餘溫慢慢烘烤。不要丟到火盆中心,不然會把板栗燒得焦黑,外熟內生的,別心急,慢慢來,美味是需要等待的。
沒多久,白色的水汽從陶罐裡冒出來,滋滋作響,水開了,蘋果香也散出來了。
倒兩杯蘋果熱茶,擠上幾滴楓糖漿,圍著爐火等待板栗烤熟。
趁著這會閒時,原初貝抱來未完工的炕蓆,喊程年過來幫忙。
炕面是用草泥糊的,之前趕時間直接鋪上了皮毛被褥,睡了幾日後,感覺髒得不行,全是些泥灰。
原初貝想起劉嬸家的炕蓆,又乾淨又好看,主要是能隔住泥灰。
編炕蓆之前,先挑些粗大結實適合編織的蘆葦秸稈,接著把外皮剝掉,再用把細刀,將秸稈破成三半,最後能破得寬窄均勻,這樣才能編出好看的蓆子。
不過,他們都沒這個手藝,弄出來的那堆秸稈,有的寬、有的窄,把弄完的細秸稈堆在一起,在上面噴水,然後蓋上布料,悶個一兩天,這樣能將秸稈悶軟,更方便編織。
秸稈悶軟乎後,再把裡面的白瓤,全部刮乾淨,這樣,一條條透亮有韌勁的席杆就加工好啦。陰乾幾天,就能正式編炕蓆了。
把炕蓆鋪在地上,程年這邊接茬鋪席杆。
把席杆依次排列開來,均勻有序的,隔一條編一條,這期間需要極強的專注力,若是搞錯了一條,那就得重頭開始了。
只見那席杆,在原初貝雙手間來回飛舞,在香甜的栗子味中,炕蓆無聲地伸展著,越來越長,等綁好最後一根席杆後,栗子熟了,炕蓆也編好了。
把光滑的新炕蓆鋪在火炕上,方方正正的,能蓋住整個炕面,撣去皮毛被褥上的灰,鋪上去,再把被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