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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他在一些方面格外成熟, 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
但這一次, 顧淮也沒法給她什麼好建議,就像她自己也知道的那樣, 他們和言西傾只是差不多年紀的同伴, 甚至連專業一點的醫學知識都沒有。
「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寧宓低語。
但顧淮也逐漸忙碌起來,他參與的某個課題進行到了關鍵時刻,幾乎找不到時間回來了。
這段時日,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模擬成績也總不理想, 或許是因為得知了言西傾的病情,她總在上課間歇時想起那天言西傾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自己也想和他們一起學數學的樣子。
有時她和其他人一樣做出了什麼難題而喜悅時, 一想起這一幕,總覺得很沉重,喜悅也慢慢消散了。
而大部分時候不會做什麼題時,她就會想到自己是不是沒有資格進這個班來。
她看著被雨水濺上水珠的窗戶,總覺得一切都很糟糕,只能寄希望於時間會讓所有事情都好轉起來。
就這樣, 六月份的預賽到了。
預賽考完,寧宓就覺得自己要完了,明明都是看得懂的題,她總是在計算途中才發現自己出了錯,於是不得已又要從頭開始算,每做一道題,她心裡的底氣就越少一分,如果不是時間不夠,她很可能往回全部重做一次。
而時間也的確不夠,在結束的鈴聲響起時,寧宓仍然有兩個大題沒有做。
出了考場,寧宓問過楚爾和顏清陽,得到的回答說他們也覺得這次預賽難得離譜,稍微放心了一點。
但總有種隱隱的不安,始終縈繞在她心頭。
果然,等到預賽成績出的時候,寧宓沒有拿到聯賽資格。
她懊喪了幾天,努力鼓勵自己這是第一次嘗試,來年還有機會,出門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試圖在夥伴的面前掩飾難過。
結果一到學校,無論是顏清陽和楚爾,都閃爍著眼神不敢與寧宓對視。
「你們都是怎麼了?」寧宓強顏歡笑,「怎麼比我還沒精神,預賽落選的可是我,我還沒喪氣呢,怎麼你們就這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也是哈,」顏清陽最近為言西傾的事愁的不行,聽到寧宓這麼說也振作了點,「不要灰心,來年還有機會!」
楚爾卻沒說話。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直到——
言西傾的死亡訊息傳到他們耳中。
雨天的墓園,大雨沖刷著墓碑,墓碑上年輕人的相片還是那副沒精打採的樣子,就和他活著的時候一樣,總是慢慢吞吞的,連照相的時候也一樣。
顏清陽在雨幕中佇立,雨水將他的睫毛也一併打濕,寧宓從沒見到他臉上出現過這種木然的表情,整個人的生氣都好像被雨水帶走了一樣。
她和楚爾一人撐了把墓園門口賣的大黑傘,從側邊小道走過去,楚爾比顏清陽高一點,在他身邊擋住了雨。
雨水澆落的感覺消失,顏清陽似乎才察覺到他們也來了,抬起眼看了他們一眼。
三人沉默地陪伴了友人最後一程,直到天黑墓園關門。
顏清陽今天又沒來。
寧宓做完值日來到座位上,發現前排他的座位和前幾天一樣空著。
梅南湊過來問:「那小子怎麼了?」
楚爾回答了他:「請假了。」
梅南:「這不是廢話嗎,我也知道他請假了,沒意思。」說完就走了。
到中午的時候,寧宓去食堂吃飯,路上看到教學樓前顏清陽一閃而過的身影,和洛朝京打了聲招呼,匆匆追了過去。
「顏清陽!」寧宓氣喘吁吁地喊住他。
前方的高大人影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