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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搗鬼?
最後一個字沒有隨著其它字一起掠過腦海,輕飄飄留了下來,又深深印了進去。
鬼
陸驚鴻打了個寒噤,忽然想起方才到周家來的路上,遇到的那個人。是個十幾歲還未成年的小丫頭,美得不落凡塵,竟像是天宮飄下來的仙女,可說出的話卻讓她聽不明白。
她說: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
當時陸驚鴻正急著趕路,所以只瞥了那女孩子一眼,便同她擦肩而過了,後來聽到身後有環佩叮噹作響,她才覺得奇怪。
她一向對錢財看得最重,那小姑娘又是隻身一人在荒山野嶺,換做平時,她早已不做二不休,將人殺了把她滿頭的珠翠據為己有了。可是,她為什麼沒那麼做呢?為什麼呢?
陸驚鴻覺得舌根發緊:為什麼?因為她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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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山谷
她不像人,縱使唇紅齒白,眉語目笑,臉上每一寸皆寫著生動,陸驚鴻也能覺察出,這個與自己擦肩而過,十三四歲錦衣華服的貴族女孩子不是人。
因為她是沒有情緒的,或者說,陸驚鴻感受不到她的情緒。
而陸驚鴻偏偏是個特別喜歡觀察和掌控他人情緒的人,所以每次殺人,最能滿足她的,不只是鮮血噴湧的快感,還有刀下羔羊臉上的恐懼。她甚至喜歡問一句:你怕嗎?不管那人答怕還是不怕亦或是已經怕得答不出,她都能從情緒的傳遞中得到滿足。
可是這個女孩子,身上卻彷彿長著一層硬殼,將自己和外界的一切都隔離開了,她無法去探知她的情緒,所以,心裡才驀然升起一股懼意。
是她嗎?
陸驚鴻又一次握緊手中的剪刀,在聽到到背後翅膀的撲稜的聲音的時候,猛地轉過頭去。
飛起的死鴿子目光猙獰,灰白色的翅膀後面站著一個人,她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見綴滿了她全身的玉蘭花,被日光映得灼灼生輝。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頭頂的那輪月亮很美,雖不是滿月,但月華如水,鋪滿了天際,從頭罩下,塗染上山谷中的每一塊山石。
山谷?
陸驚鴻忽然瞪大了本來還有些迷濛的眼睛,四下反反覆覆看了幾遍。她怎麼會在谷底?樹木稀疏,怪石嶙峋,每一條石縫間,都淌淡白色的霧氣,就像是建在空中一般。
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想起這是哪裡了。
這個地方叫齋堂村,位於漳臺和龍海的交接處,離周家也就二三十里地。陸驚鴻聽人說過,這裡是一片荒村,一片風水極好卻空無一人的荒村,荒得連飛鳥經過此處,都要繞著彎掠過,不敢多做停留。
齋堂村是建在一座山谷旁的,山谷算不得深,也算不得陡,身手矯健之人只用半個時辰便能下去。可是可是縱使她陸驚鴻輕功超然,身若飛燕,也不可能在昏迷中來到谷底吧。
她是昏迷過去了吧?否則,不可能記起的最後一幕場景是那個人影,站在一群死氣沉沉的鴿子後面,被灰的白的翅膀擋住了臉孔。可她是怎麼昏過去的呢?陸驚鴻想不起來了,難道她受了什麼重創,由於太過於突然,所以自己都記不得了?
想到這裡,她便伸手去摸腦袋,可是這麼一抬,就感覺手腕處一緊,像是被什麼綁住了。陸驚鴻心裡一驚,偏頭看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捆在一個木頭架子上,手腕、雙腳皆被藤條綁住,以獻祭的姿態,插在凍得硬邦邦的泥土中。
這一驚嚇可非同小可:她被人抓住了,綁得結結實實地捆在一隻木架子上,就像一隻待宰的豬。可她是陸驚鴻啊,從來都只有她這麼對待別人,何時輪到過別人以儆效尤,用同樣的方式回敬她?
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