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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師兄……&rdo;雪柔忽然開口，聲音低柔。

我抬起頭看她，她勉強露出一抹笑意，淚水仍是流淌，將手中髮簪放入我手中：&ldo;我這樣覺得很好。&rdo;

我低頭看著那髮簪，就是當年我送她的步搖。

她當時剛剛及笄，年歲很小，還不懂打扮，但羨慕其他師姐會塗胭脂，會梳好看的頭髮。我給她梳了一個最簡單的垂髫，將這髮簪插入她發中。

雪柔那天極高興， 臉上帶著淺淺紅暈， 笑容甜蜜，雙眸閃亮。她從來都是被山門上下寵愛，沒有心機，懵懂單純。

我後來也送過她許多步搖玉簪，比這更好，沒有想過最初一支還在她手裡。

在她小時候，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在她手裡，可我卻似乎將一切都從她手中奪去。

&ldo;你現在這樣抱我，就像我小時候想的，成親後就和你這樣在一起……&rdo;雪柔緩緩將臉埋在我胸口，&ldo;師兄……我不想變成這樣……我好累啊……&rdo;

雪柔滾燙淚水流入我衣領，幾乎將我灼傷。

&ldo;你還喜歡我嗎……&rdo;

&ldo;我喜歡。&rdo;我輕輕拍她後背，聲音哽咽。

&ldo;那太好了……我可以到夢裡去了……&rdo;

&ldo;雪柔……&rdo;

&ldo;雪柔……&rdo;

我一遍一遍輕聲喚她，可她卻再也不能醒來，只剩最後一點溫度，慢慢在我懷中流逝。

我以為雪柔一定能受盡寵愛，幸福快樂一世，卻沒想到，最終是這樣結局。

手中髮簪血跡已經凝結，我又將它插入雪柔發裡。

輕輕抱著她，望著平林。

我竟然沒想像中那麼恨他。

我更恨我自己。

第49章

&ldo;你是不是很恨我？&rdo;平林忽然淡淡開口，長眸如水。

曾經有多年，我都是被他這雙溫柔眉眼欺騙。

我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他，只是淡淡道：&ldo;你不配。&rdo;

&ldo;是嗎……&rdo;平林笑笑，又吐出兩口血，抹抹唇角血跡笑道，&ldo;若我告訴你，雪柔的縱屍術法是我故意引她去學，讓她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你也不恨我？&rdo;

&ldo;我再說一遍，你‐‐不‐‐配。&rdo;

平林聽我說完，只是怔怔看著我，臉上似有些恍惚神色，好像出乎他的意料，讓他極失望。可他又忽然大笑起來，在雪原上踉蹌走了幾步，心頭鮮血隨著他腳印灑下，然後他倒在地上，陷入雪裡，放聲大笑。

別人做什麼我都不管，我都不聽。

我只是抱著雪柔，怕她太冷。

雪柔這個名字我很喜歡，冰雪聰明，溫柔可愛。

可現在在這片雪原上，屍骨成山，血流成河，白雪都染成紅色，風裡只有血腥氣息。

我輕輕撫摸她頭髮。

雪柔不應該睡在這裡。

身後傳來腳步落在雪上的簌簌聲，有人站到我身後，輕輕拍我肩膀。

我抬起頭，看見一張美麗面容，和我長得那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