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頁(第1/2 頁)

厲泰升說起往事。

&ldo;是，湖那邊的路很難，有一個1000多米的海拔落差，經常有人在那邊突然出現了強烈的高原反應。&rdo;

作為嚮導，扎西頓珠很快就明白了厲泰升說的是哪一截路。

神湖的路，是對人體能和意志的考驗。

在茂密的森林裡面，只有一條忽隱忽現的爬坡小路，穿過森林便是一個草甸懸崖，再翻越一段石頭堆，上升1400多米的海拔落差之後，才到達傳說中的神湖，一路上甚至看不到一個同行者。

在如此環境之下，若沒有堅定的意志，很容易迷失在叢林裡，亦或墜落於懸崖下，第一次徒步就去那邊，是太冒險了。

&ldo;那時候我並沒和阿布怎麼多接觸，我已經暈了。臨走前，為了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我託人給他留了一些錢和東西。&rdo;

厲泰升其實已經記不清當年的具體情況了，畢竟那時候無論是他還是他的朋友、導遊都嚇壞了。

&ldo;等第二次來的時候，我就有經驗了。為了儲存體力，也為了更快適應高原反應，進山時我請了人運送行李。也是那時候，我偶然發現幫我扛行李趕騾子的少年，就是在湖邊喊人來救我的那個人。&rdo;

&ldo;所有的緣分，都是佛祖的安排。&rdo;

扎西頓珠是佛教徒，肅然嘆道。

&ldo;緣分嗎？&rdo;

厲泰升慘笑了下，&ldo;如果你知道之後發生的事，也許就不會這麼覺得了。&rdo;

&ldo;我們的第一次相遇，我給阿布留下的錢，讓他有了出去讀書的底氣。&rdo;厲泰升每每想起這些，心頭唯有悵然。

&ldo;第二次相遇，我因為第一次的緣分，請了他當了我的伴遊，僱傭了他一個多星期。&rdo;

&ldo;為了鼓勵他走出大山繼續讀書，在那一個多星期裡，我和他介紹了很多有關外面世界的事。我告訴他我來自魔都，那裡是個很少有雪的城市，我給他看了東方明珠和外灘的照片，告訴他大城市燈紅酒綠，有很多的機會。&rdo;

厲泰升苦笑，&ldo;第二次相遇，我除了給了他錢和東西，還給他留下了一些刻意美化過的奢念。&rdo;

他只告訴阿布一定要好好讀書，讀書才可以不靠出賣勞力賺錢，但卻忘了這種偏遠山區的師資力量，也許一整個高中都沒有幾個人能上大學。

他只告訴了阿布外面的大城市有很多機會，卻忘了告訴他有很多人，努力了大半輩子，最後都沒辦法留下來。

他為了鼓勵他而描繪的美麗世界，是&ldo;厲泰升&rdo;的起點，不是他的。

&ldo;等我第三次見到他時，是在派出所裡。&rdo;厲泰升的手臂微微顫抖著，&ldo;其實我是先見到了他的人。但那時候我沒認出來……&rdo;

曲比阿布是少數民族，他的全名很長，包括了父親的姓氏和名字，還有母親的姓氏，在星落村時，為了方便，他都是喊&ldo;阿布&rdo;的。

他並不知道身份證上的名字&ldo;曲比阿布&rdo;是這個少年，也不知道那個面目全非的年輕人就是那個阿布。

連勝直面回憶的慘烈，是因為她認出了&ldo;迷路的雪&rdo;。

厲泰升直面回憶的慘烈，卻是因為他一開始根本沒認出。

&ldo;那時候我去派出所做筆錄，處理阿布的後事。&rdo;

厲泰升回憶著當時的情景，依然能感受到自己看到那張身份證照片時的戰慄和自責。

扎西頓珠聽到&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