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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話間,陸霽回到陸家,管家陸叔見他歸來,上前說道:「二公子,大公子請你過去。」
大哥?陸霽頷首,忙朝著陸紛的書房走去。
陸紛年過三十,膝下空虛,無兒無女,對唯一的胞弟陸霽便甚是疼愛,加之陸霽比他小了十來歲,雖
是弟弟,卻和兒子差不多。是以陸霽和陸紛的關係很不錯,得知書房沒客人後,陸霽不需人通傳,直接推開門:「大哥,你找我?」
陸紛放下帳本,看向自家神采飛揚的小弟,皺眉道:「聽王舉人說,你最近經常不上課?」
陸霽臉一跨:「大哥,我都十八了,又不考狀元,還讀什麼書!」
陸紛起身,將帳本放進抽屜鎖住,「是啊,你十八了。」他話鋒一轉,「十八也是大人,既不讀書,便該學著自力更生,過幾日我就交給你一家米鋪,你自己學著打理。」
陸霽聽到米鋪,奇怪地問:「大哥,我不做茶生意嗎?」
陸紛垂下頭道:「我們陸家的茶葉生意一切趨於穩定,你去學不過是些固定程式而已,不如給你家新鋪子好好鍛鍊。」
陸霽不疑有他,陸紛忽而又問道:「聽說你最近老是去徐家?」
提到徐家,陸霽不由雙耳一熱,他低聲道:「徐兄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弟弟我很是佩服他。」
陸紛望著他,再問幾句,便示意他可離開,等陸霽離開,陸紛捂著唇輕咳幾聲,本就瘦白的臉上更添幾抹疲憊,管家心疼地扶著他,「大公子……」
陸紛擺擺手,吩咐道:「給他傳信,讓他今夜來見我一面。」
管家得令,馬上便親自去安排。
陸紛獨坐書房,不知何時,天色漸暗,他也不曾點燈,直到書房內室有動靜傳來,他起身入內,果然瞧見那人從密道走出。
陸紛取掉用燈罩蓋著的夜明珠,昏暗的內室頓時明亮。
那人皺眉道:「陸紛,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陸紛擺擺手:「這幾天有些受涼而已。」話落,他看著對面眼角爬上細紋,依舊清雋的某人道:「徐墨兄妹的身份可查清了?」
那人看著他坐下道:「查清了,的確是北地通州的絲綢商人,因氣不過嫡支舉動,便來了江州。我也核查過他們一行人的文牒,的確沒有任何問題。」
陸紛鬆了口氣,那人看著他,又沉聲道:「朝廷似乎已經注意到江州的私茶,不日或許會派朝廷命官前來查探,你近段日子行事多加小心。」
陸紛聞言,手微僵,臉色倒是沒有絲毫變化,他笑著道:「天網恢
恢疏而不漏。」
那人聽罷,臉色大變。
陸紛卻又垂下眸道:「你放心,我自是不會讓他們發現私茶,也不會發現那件事。」
那人聞言,定定地看著他瘦弱的面頰,半晌後點頭,「如此甚好。」
陸紛閉眼說:「我累了,你回去吧。」
那人安靜片刻,終是往密道走去,只走了幾步,他回過頭,端正的臉上浮現幾抹晦色,他低聲道:「是我對不住你。」
「你的確是對不起我。」陸紛抬起眼,目光灼灼地說。
那人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饒是已過了許多年,依舊不敢直視,慌亂避開。
陸紛垂眸,自嘲一笑:「不過卻也是我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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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天晴風暢,氣候溫宜。
清早起床,雲酈便對鏡仔細梳妝,她今日選了一件藕荷色刺繡妝花裙,梳了個單螺髻,只鬢角散落兩縷碎發。
上妝完畢,她對鏡貼好芙蓉色的桃花花鈿,這才款款走出門去。
裴鈺安瞧見她就是一愣:「你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