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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石無法想像,是什麼力量讓安娜姨放棄這塊浪漫的土地,選擇到臺灣的窮鄉僻壤定居,用偉大的愛來幫助言語不通的人,一生無怨無悔,直到年紀大了,才決定回到家鄉辭世。
“今天好像沒看見幾個安娜姨的親人哦,場面好冷清。”美樹輕輕說。
“嗯,親人好像只有安娜姨的妹妹,安娜姨離開家鄉那麼久,大概也沒有幾個人記得她了。”星石幽幽嘆口氣,覺得有些悲哀。
美樹大聲一嘆。“安娜姨沒有結婚,自然地沒有小孩,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我們不也是嗎?”星石苦澀她笑。
“我和你不一樣,我又沒有父不詳,你會因此排斥婚姻和男人,但我可不會,追我的男人那麼多,只要符合人才、錢財、奴才這些條件的男人,我是一定會結婚的。”美樹掠了掠大波浪的長髮,嬌氣地笑著。
星石早已經習慣美樹囂張直言的個性,撐著下巴懶得回應。
安娜姨曾經告訴過她,她的爸爸是個飄泊若風的異國人,旅行到臺灣時遇到了才十九歲的媽媽,兩人發生了短暫的戀情,然後爸爸在不知媽媽已受孕的情況下離開臺灣繼續他的旅行,媽媽未婚生子被家人視為奇恥大辱,強迫送到了安娜姨的天主教院,生下了星石。
現在的星石,早已明白媽媽將她取名為“星石”的緣由,無非就是把爸爸象徵為璀璨的流星,劃過她的生命,留下世間絕無僅有的愛情結晶,所以將她取名為“星石”。
可惜星石無法用浪漫的角度去體會媽媽的心惜,她根本認為才十九歲就生下她的媽媽,腦中就只有對愛情單純浪漫的憧憬,全不考慮現實環境,造成她的出生帶來的只有嘲笑和羞辱。
對星石而言,生父只有一個名子叫馬里奧,她甚至連他的全名、國籍、背景一概不知,這種出生方式,她一點也不覺得有任何“浪漫”可言,只能說是一段不負責任的愛情所造就出來的產物罷了。
微鬈的褐發、異常白皙的面板、鮮明深刻的輪廓,這樣與眾不同的模樣是星石幼年時的夢魘,天真無知的孩童總是會因她的與眾不同而將她排擠在外,殘酷的童言童語也總是將她刺傷得體無完膚。
每每在教科書上讀到盎格魯、撒克遜、愛爾蘭人時,她就會對自己體內的另一半血統產生懷疑,哈,自己說不定還是愛斯基摩人哩!
她就這樣在純樸偏遠的山區和村民異樣眼光的投注下成長,直到十六歲那年,在安娜姨的鼓勵下,她與美樹兩個人下山到臺北唸書,從此才擺脫了這個糾纏多年的夢魘。
“把梳子遞給我,頭髮都睡亂了。”美樹的叫聲將星石喚回來。
她從包包裡拿出梳子遞給美樹。
美樹有張標準的東方美女臉孔,瓜子臉、杏子眼、櫻桃嘴,身高一六三公分,體重四十三公斤,一進大學就以細緻溫柔的容貌吸引了全校男同學的目光,而星石雖然擁有混血兒驚人的美麗,卻因為太冷也太酷了,給人一種遙遠難以親近的距離感,當一堆黏人的蒼蠅覬覦著美樹這塊香甜的鮮奶油蛋糕時,星石的宿舍卻是門可羅雀。
大概是男朋友應接不暇的緣故,美樹以不算太好的成績畢業,相反的,星石卻成績非常優異,畢業後,兩個人因為擁有一口流利的英語能力而同時應徵進一家“幸福美食雜誌社”當採訪編輯,不過,兩人間截然不同的命運和景況至今仍一直持續著。
星石倒認為不需浪費時間揮趕蒼蠅也不錯,她自認不是個感性的女人,也從不認為自己會輕易墜入愛河,她喜歡安娜姨的生活態度,將自身奉獻給需要她的人,而不是一生只為一個男人而活,浪費上帝創造生命的意義。
安娜姨曾經對她說,喜悅與幸福並不一定來自於婚姻,當有難的人因得到你的幫助而脫離苦難時,你也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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