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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謝孤鸞面露茫然,心中有難以言喻的滋味。
謝孤鸞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游離,遲遲不肯收回視線‐‐如此和睦的畫面恐怕的確只能在夢中才得以見到。他忽然覺得這樣很好,縱然它僅僅只是一場怪誕的夢,在夢中有他心心念唸的人和事,似乎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他可以逃避任何不想面對的現實。
窗外陽光正媚,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晨霧一般。濤聲很近,鷗聲很遠,耳邊隱約還有另一個聲音在呼喚他醒來。
但他不願。
[ 貳拾伍 ]醫魔
菌人們把秦玉顏送到了翠微隰北面森林的盡頭便消失不見了,秦玉顏背著謝孤鸞繞了大半日,終於找到了原路。走了小半個時辰,他們在一處山腳歇了下來,秦玉顏揉著脖子說:&ldo;到了。&rdo;
阿澈看了看四周的密林群山,詫異道:&ldo;到?夏臨淵莫非住在地裡?&rdo;
&ldo;這是我上次來時做的標記,&rdo;秦玉顏拍拍屁股下有粗糙的刻痕的石頭,&ldo;等著吧,過一會兒你便知道了。&rdo;
傍晚時分,流霞燒著了一片天,把碧空染作胭脂色,林中逐漸黑了下來。
謝孤鸞悠悠轉醒,睜著眼睛躺在地上,看天空被樹枝分割成絢麗的色塊,偶有鳥雀歸巢的掠影,心中一片平靜。四下光線昏暗,阿澈和秦玉顏在小聲交談,像是害怕驚擾到他。
阿澈最先發現謝孤鸞醒了,俯下身子道:&ldo;道長,你還好罷?&rdo;
一看向阿澈的臉,謝孤鸞就想起那個夢來。這或許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夢,無關李澈和燕離的糾葛,無關生死,是白色的、暖和的、泛著海腥味的美夢。
謝孤鸞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把拽住了阿澈的手腕。他的手腕細瘦,光滑,沒有脈搏和肌理,冰冷而僵硬‐‐這才是阿澈,又怎會和夢裡一樣?謝孤鸞如夢初醒,訕訕地鬆了手,道:&ldo;現在在何處?&rdo;
阿澈莫名其妙地看了謝孤鸞一眼,答道:&ldo;我們在這兒坐了半天了,秦玉顏說很快就能到夏臨淵的住所,我可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do;
&ldo;噓‐‐先別吵,&rdo;一直沉默的秦玉顏開口了,他閉上眼睛嗅了嗅,指向一個方向,&ldo;走那邊。&rdo;
謝孤鸞腹中空空如也,隨意啃了幾口乾糧,卻覺得難以下嚥,頭昏腦脹腳步虛浮,身體頗為不適。秦玉顏見他搖搖晃晃想扶一把,被謝孤鸞黑著臉一掌拍開,不客氣道:&ldo;前面帶路。&rdo;
夜間行路不甚方便,爬了滿地的老藤令人步履維艱,而秦玉顏似乎在尋找某物,探頭探腦不曉得在做什麼。
漏盡更闌時,空氣中倏然飄來一股濃烈的幽香,婆娑樹影間透出些亮光來。撥開掩映的樹木走近一瞧,眼前一片幾丈見方的空地上,竟有一棵參天大樹。樹枝繁茂向外伸展,裊娜娉婷如少女一般,芍藥似的花朵綴在樹冠上,發出柔和的白色螢光,遠遠看上去燦如星辰。
阿澈驚呼一聲:&ldo;這難道是……&rdo;
&ldo;影木,已有千年了。影木葉片在陽光下有百影,但樹形尋常很難發現。只有到了夜裡,影木的樹梢上才會開出花來,這花會發光,綻放之時伴有異香,這就很好找了。&rdo;秦玉顏走上前去輕拍著樹幹,整棵樹都顫抖了起來,花瓣紛紛揚揚落下許多,像下起一場銀色的雨,花瓣一觸到地面就隱沒進了地裡,再無法覓其蹤影。
影木枝頭被花壓地很低,花香陣陣傳來,讓謝孤鸞心裡的焦躁平復了不少。他碰了碰垂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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