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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了多少,我還不清楚,他平日愛往哪兒放東西?柳條兒絕望地搖搖頭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他平日防我比防賊還緊,哪兒會叫我見。
日竿子尋找貪銀的夢想終於在大災第二年徹底破滅,能翻的地兒翻了無數遍,連柳條兒想不起的地方他都偷著翻了,兩年裡近乎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死鬼六根把一個解不開的謎丟給堂叔日竿子和老婆柳條兒,費盡心機巧取豪奪最終卻連一個麻錢也沒留給四個丫頭。日竿子這才懷疑六根是讓人害死的,銀兩說不定早進了仇家腰包。
二柺子聽完,陰著的心更陰了。
……那個讓溝里人多多少少有些莫名其妙的夜晚,二柺子從南山狂奔下來,少奶奶燈芯懷孕的訊息一路燃燒著他,想想就要跟自己未來的兒子見面,二柺子真是要發瘋。北牆那個讓他重新拆開的豁落像一盞燈,一望見總讓他覺得前途光明,縱身躍進去,急不可待想推門進去,沒想門緊閉著。
確信女人不在屋裡後,二柺子有過短暫的傷神,深更半夜能到哪裡去?帶著這個疑問二柺子越牆出來,走進村巷時豁然開朗,一定在磨房。女人燈芯跟少年石頭特殊的情感並沒逃過二柺子眼睛,但他相信跟他的絕不一樣,他跟女人才是真正的肌膚之親。快步趕到磨房,猛聽見管家六根喝斥石頭,二柺子不敢讓六根看見,正想脫身時驚見躲在溝邊樹後的女人,那個夜晚的一切便一點不落地鑽進眼裡。
過後的很多天,二柺子都處在噩夢中,想不到一身柔情能化水的女人竟有如此膽量!那可是管家呀,一個多麼可怕的男人,竟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弄掉了。
弄掉了!
二柺子恍然醒悟,女人不是他想象中的女人,更不是……
喲嘿嘿,想不成!
二柺子死死把那個夜晚看到的一切壓在心底,生怕不小心漏了嘴招來殺身之禍。管家六根臨死時淒厲的叫聲時不時會在夜半響起,滿身冷汗的他縱是在夢裡也逃不開女人的追殺,尤其那雙歹毒的眼。二柺子至此已確信,那眼裡隱藏著的毒火隨時會噴向任何一個敢跟她作對的人。
見二柺子沒反應,芨芨又說,日竿子跟柳條兒不乾淨。
啪,一個巴掌搧過去,嚴嚴實實裹住芨芨嘴。叫你亂說,叫你亂聽!
芨芨捂了臉,嘴還是不服氣,這女人,只要一打,她就興奮,就來勁,等了半天不見第二下,嘴一鼓說,人家親眼撞見的麼。
二柺子心想這女人完了,再也沒救了,遲早有一天,她會害掉自己。
這個夜裡他再次躍到女人芨芨身上,芨芨大約想起了日竿子跟柳條兒偷情的那一幕,禁不住亢奮成一匹母馬,結疤的奶子搖擺中發出令人昏厥的光芒,牙齒咬住男人肩胛,不停地喚來呀來呀用力呀你這牲口!二柺子在劇烈的頂撞中反覆閃出一個念頭,我要弄死這爛嘴賤貨。
草繩男人從溝外趕來牲口的同時,也引來一個人。站在白晃晃的日光下,男人粉白的膚色如染滿菜花,眉眼兒更是俊俏,若要不說明,沒準就當女兒家叫了。見男人羞怯中露了一絲不安,手拘謹地絞在胸前相互掐捏著,少奶奶燈芯吟笑著問,你就是七驢兒?
七驢兒惶惶點頭,瞥了一眼問他的人,心慌如跳兔,頭勾得越發低。
多虧他幫忙,要不這騾子還不知哪兒找哩。草繩男人帶著誇讚的語氣插話道。少奶奶燈芯目光一動未動盯住眼前的俊人兒,腦子裡恍然響起那個夜裡落轎後奶媽仁順嫂的叫聲。直到騾子全進了圈,燈芯才記起該看看買來的騾子。
飯是一起吃的。東家莊地自從有了牛犢後,就整日跟兩個孫子攪在一起,心好像全讓孫子攫了去。少奶奶燈芯知道,公公這是老了,人一老,心思就全撲到孫子上了。奶媽仁順嫂這陣正張羅著給牛犢餵飯哩,也顧不上說話,飯桌上只剩下燈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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