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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算一直跟家裡這麼僵著?」
她窩在沙發上嘆氣,「就先僵著,肯定還是要回去的,我又不是我哥。」
孟葭端著一杯水,坐在她旁邊,也嘆一聲,「你哥沒準,也是要回去。」
她說這話時,午後的陽光從紗簾裡吹盪進來,煙水微茫的,照在孟葭臉上,攏住那一抹嬌柔卻蒼白的笑意。
「原來你知道。我還以為,在武漢和好以後,你就不清醒了。」
鍾靈靜穆著,看了她一會兒,半天才說出這句。
怎麼會不知道呢?孟葭想。
這麼些年的斧聲燭影,草木皆兵,關於這個圈子,她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她垂下眼眸,轉動了下手裡的杯子,「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叫他獨木難支。」
鍾靈懂,孟葭是不願再辜負她哥,哪怕心裡很清楚,這一趟也許仍是無功而返。
就算前頭萬丈深淵,她也要縱身躍下去。
好過吹著獵獵的山風,徘徊在懸崖上,一邊虛耗著這段青春,一邊令人空等。
鍾靈來拉她的手,「希望你們最後修成正果,我是真心的。」
孟葭笑著搖頭,「那我不敢想,走到哪兒就算哪兒吧,我對得起他就是了。」
反正她除了學業,時間也是浪費在其他事上,還不如浪費在鍾先生身上。
黃昏時下了一陣暴雨,電閃雷鳴,一道道劈下來,像要把座座高樓腰斬。
孟葭和鍾靈分頭躺沙發上,裹著兩條毯子,瑟瑟發抖的看一部恐怖片。
敲門聲響起來時,兩個人啊的尖叫好一陣,電影的鬼都要嚇到。
鍾靈拖著她去開門,來人是吳駿,他說,「你們在家幹什麼呢?」
她說,「沒幹嘛。下雨天也出不去,看片兒呢。」
吳駿拿給她一張卡,「你沒錢花了吧,拿著吧,算我資助你的。」
鍾靈猶豫著,接了過來,「你這麼好心吶?」
他說,「你反抗成功了,我也能自在一陣子不是?收好。」
鍾靈鄭重的點頭,「你倒挺迂迴的,行,我收下了。」
「好了,關上門吧,要是還不行,也別太擰了。」
「知道。」
孟葭倒了杯水喝,「你們倆倒成難兄難弟了,關係還挺好的。」
鍾靈也搶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嗯,他人不壞的。」
孟葭搶白她,「但你就是喜歡不起來,對不對?」
窗外雨停息下來,夜色空濛裡,她無力的,深深點了一下頭。
這是古往今來有關愛情的永恆悖論。
這一輩子,我們會遇上很多息息相關的人。說到底,無非愛得深不深,合適與不合適。
諷刺的是,往往用情最深的那一個,偏偏就是最不合適你的。
八月的最後一天,是鍾漱石的生日。
孟葭記得的,她已經籌劃好了,當天上午做完一場陪同翻譯,下午就飛去武漢。
一大早,孟葭換了套白色西裝裙,交領的款式,顯得很乾練,頭髮低低的綁在腦後。
她打車去會場,一進門就跟甲方握手,自我介紹說,「宋總好,這場會議由我為您當翻譯,我是孟葭。」
「集團的翻譯團隊跟總監們出國了,」宋總的秘書笑說,「臨時找張院長要的,是他的研究生。」
這是一場中等規模的交流會,與會方是很多外企的負責人。
孟葭站在他身邊,聲音清亮的給他譯成中文,再把宋總的話傳達給對方。
這種場合,對翻譯的要求,比當同傳要略低一些,思考的時間更充足。
中途休息的時候,孟葭靠在椅子上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