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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姿態不像是在辨認一個有尊嚴的活人,而像是在尋找一件球形工藝品上的署名。
「啊啊啊啊啊——」楚睿使出拿手絕活,縱聲尖叫。
霍聽瀾瞭然地一點頭,撒了手。
「爸——!媽——!」楚睿連蹦帶跳地撒著潑,跑去告狀了。
葉辭目送楚睿嚎啕遠去,沸騰的血液涼下來,找回了理智。
其實他脾氣挺軟的,之前動手揍人也不是真的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而是在貧民窟生存養成的習慣。那裡的人大多欺軟怕硬,遇上挑事兒的他不揍服了立立威,他和媽媽的日子就會一直過不安生。
但楚睿不會真的影響他什麼,以後少有機會再見,剛才的挑釁也被打斷了。
那就沒必要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他沒有因為幾句辱罵就和人沒完沒了的資本。
「霍叔叔。」葉辭站得挺拔,像株風霜難侵的竹,語氣平靜,「是,是叫我去吃飯嗎?」
霍聽瀾身形頎長,靜靜立在光線柔和的走廊上,端詳著葉辭。
葉辭搭在貓耳朵上的手指在發抖。
他在故作鎮定。
向自己的——哪怕是名義上的——alpha尋求庇護與安慰,撒嬌、告狀……這些在任何一名oga眼中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對葉辭來說卻難以想像。
面對困難,他永遠選擇堅強或是逞強。
片刻安靜後,霍聽瀾溫和地笑了笑,道:「就是上來看看你……開飯可能得再等等,你先回房玩會兒貓?」
「好。」葉辭鬆了口氣,抱著那隻嗲貓匆匆回房。
手上沾貓毛了,不方便擦眼睛。
葉辭偏過臉,用肩膀蹭了下眼角,隨即把潮乎乎的臉埋進蓬軟的貓肚子裡。
貓咪身上散發著寵物沐浴露的淡香,貓毛打理得絲滑柔順,吸起來很上頭。葉辭被那四隻軟乎乎的小短腳踩了一會兒,心中鬱結消散了些許。
而就在這時,楚睿的殺豬式慘叫穿透樓板從一樓傳來。
挨訓了吧。
葉辭也沒在意,早聽慣了。
也未必是因為他的事挨訓,那種熊孩子一天能闖禍八百個來回。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楚睿的慘叫沒持續幾秒鐘便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慘叫變成了嚎哭,那委屈和心酸勁兒,連孟姜女都學不來。
——楚睿是真哭了。
不是嚎、喊、叫,是哭。
淡漠如葉辭都覺得新鮮,難以想像,想見識見識。
他怕嚇著貓,把它放在床上,自己循聲找過去。沒走多遠,才下了幾階樓梯就見一樓的一個小偏廳裡或站或坐了幾個人,楚睿的胖臉上印著兩個鮮紅對稱的巴掌印,楚文林的臉色難看得像豬肝,指著楚睿鼻子暴喝:「讓你哭!你再哭!!」
霍聽瀾端坐在沙發上,一派從容優雅,像是嫌棄楚睿嚎啕時濺射的唾沫星子,用方巾輕輕點拭著西服前襟,擦完,將昂貴的絲質方巾團了團丟進紙簍,姿態輕慢。
楚文林的正房夫人阮嘉儀哭花了妝,顧不得端莊體面,撲上去拽楚文林高高揚起的巴掌,卻被丈夫搡了一把。
「都是你教他的那些混帳話!」楚文林扭轉矛頭,直指阮嘉儀,演給誰看一樣賣力地數落她教子無方。
騷亂再次升級。
阮嘉儀不堪受辱,哭了一場,扯上楚睿就走了,晚宴也不參加了。
太太兒子離場後,楚文林伏低做小向霍聽瀾告罪,拍著胸脯保證回家一定嚴厲管教,生怕因為小兒子的幾句無心之言使兩家生出齟齬,影響日後的合作。
「……楚先生言重了。」霍聽瀾措辭生分,並不管他叫岳父,「而且,您沒有必要向我道歉,您道歉的